那两个青年看得哈哈大笑,“还是咱谢团会啊。”

    谢启明斜睨了他们一眼,“东西装不下,绑在后面。”

    林溪的铺盖加上手箱子,再有杂七杂八的,看着不多,要用自行车拿也不容易的。

    一个青年帮他把两个箱子绑在后面,然后示意他们启程了。

    路上俩青年激动得开始嚎,一首接一首地唱歌,最后连《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出来了。

    虽然听说团长这个媳妇来的不大光彩,可在他们看来,只要团长肯娶那就是好的。如果他不乐意,怕是根本不会来迎亲。

    冯家大队隶属于城关公社,就在玉河县边上,骑车满打满算半个多小时也够了。

    林溪坐在前面大梁上,努力伏在车把上想离谢启明远点,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圈在怀里。他身上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太过浓郁,让从来没和陌生男人这么亲密接触的林溪感觉一阵阵头晕。当他蹬自行车的时候,膝盖和大腿也会时不时地碰触到她,哪怕她再努力往前躲,空间有限也不可能躲到哪里去。

    她将头努力趴在手上,一下下地揪自己脸蛋,恨不能把自己给揪成隐形人。

    谢启明冷眼看着怀里的少女缩成团,一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架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不清楚一个人为什么会前后性格差别那么大,之前刻薄、任性、孤僻、暴躁,骨子里却又自卑怯弱,为了赖上他丝毫不顾及尊严和脸面。可这会儿她羞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截雪白纤细的颈子连带着耳朵和脸颊都红扑扑的,他碰她一下,她就跟小兔子一样一哆嗦。

    她说发烧生了一场病想通了。嗯,他不接受这样的理由,谁没发过烧生过病?也没见谁性格大变的。

    有些人经过巨大的创伤,比如家逢巨变可能会性格改变,也一般是变得沉默、成熟、阴沉等等,并不会像她这样变得骨子里自信、张扬而又带着小女人的羞涩。

    她并不是怕他,只是……因为他是男人而害羞。

    他感觉得出来。

    她越是想躲开他,他就越是要状若无意地碰她一下,他自己也没觉察到自己竟然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嫌弃她们矫情又娇气,心眼儿还小,能躲则躲的,就算长大以后同龄人都希冀尽快娶媳妇,他也没有对女人产生什么遐想,反而厌烦有些人没事儿就想往他身上凑。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他躲着别人的,没有别人躲着他的。

    前面有段路面因为下雨被大车压翻了,大家放慢了车速,一个青年提醒他,“谢团,咱们走右边。”

    谢启明答应着,却车把一斜,压进了边上不平整的车辙,自行车顿时颠簸起来。

    林溪被颠簸得面色痛苦,紧紧地抓住车把手,生怕把自己摔下去。

    不可避免的,随着颠簸她不是靠在他手臂上就是靠在他怀里,甚至还用后脑勺碰到了他的下巴。

    他身上热量惊人,碰触过的地方就如同被点燃了一样灼热,让林溪紧张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