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以后,她突然就梦到了原主的一些事情。

    原主表面憎恨她爸爸,可实际无比渴望父爱。

    刚回城的时候,她努力想讨好继母他们。她早早地起床,扫地扫院子,做饭。

    她原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一切,继母和爸爸会表扬自己,谁知道继母却用一种很冷的眼神看她。

    等爸爸上班,继母就让她不要动家里的东西。继母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们城里和你们乡下不一样,乡下可能用洗脚的盆和面,用刷马桶的扫把打扫房间,城里不是这样的。尤其我们家里,扫床的小笤帚、扫房间的笤帚、扫院子的笤帚,那都是分开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抹布也都是分开的,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她就不敢再碰家里的东西。

    结果爸爸又皱眉,说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那么懒呢,整天回家就坐着等吃喝,也不知道帮忙烧火做饭打扫卫生。

    每当这种时候,继母就赶紧打发妹妹弟弟去做事,说什么林溪刚从乡下过来,估计外婆也没教过这些,还是慢慢来吧。

    这些都让林溪觉得羞辱,她就越发不知道该干什么,说是自己的家,她却处处都不自在。

    他们一家四口,而她像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哪怕如此她也不想离开,卑微地祈求着爸爸的关爱,却屡屡失望。

    而且妹妹处处都比她优秀,处处都能把她衬托得一无是处,让她越发自卑。

    前年68年下乡的时候,政策是一家俩孩子的下乡一个。继母跟爸爸说林溪小时候一直在乡下,所以现在让她待在城里让妹妹下乡,谁知道妹妹突然病了需要住院。

    爸爸心疼得不行,甚至埋怨林溪不懂事,不主动说自己回乡下,还让继母难做。最后爸爸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买到一个去工厂考招工的机会,为了表示平等,他让姐妹俩都去了。

    林溪成绩不好,考试自然没有妹妹成绩好。

    看着爸爸眼中失望却也了然的神色,林溪越发自卑难过。她一直都想好好表现,让爸爸觉得她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人,可她还是从爸爸眼中看到了那种厌弃的眼神,那种果然还是妹妹更出色的无声评价。

    其实林溪在城里哪有机会好好学习?

    她从乡下去城里的时候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她说话别人听不懂,而且她在乡下根本没读过书,去了城里自然跟不上课程,久而久之,自然学习更加差。

    再加上她莫名其妙和妹妹、同学爆发了几次冲突,大家都证明是她的错,她就被同学们排挤,被老师嫌弃。

    她考试不及格,同学们就叫她草包,那些自诩富有正义感的男女学生,还会当面指责她对自己妹妹不友善等等。

    回到家里她很想跟爸爸说一说,或者让爸爸帮她补课。可爸爸眼里只有妹妹和弟弟,总觉得她不省心,被外婆惯坏了,没家教、没前途,说不了两句话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过年她跟着去继母娘家走动,跟表兄弟没说笑几句,回头爸爸又批评她没家教,夸夸其谈没羞耻。她吓得以后出门见亲戚不敢再说笑,拘谨得很,他又说她唯唯诺诺不大气,上不得台面给他丢人。

    她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然后爸爸就让她少出门,甚至不许她交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

    班上原本有一个学习很好的男同学不嫌弃她,愿意帮助她给她补课,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