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眼下的战斗中,胡宗南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同样是作为统兵一方的大将,薛岳的表现,可比他优秀的太多了!

    总部命令下达,薛岳的行动立即就展开。按照常理,他率领的装甲集群本应该进展缓慢才是---光是做准备就得一天半日的。可没想到,这家伙早早有所准备,从半个月前,其所属力量就已经24小时战备执勤,在三个军团主攻方向上,各自设立至少一个团、多则一个师的机动力量随时能开出去。

    于是就在黎明时分,被点名的三个师步兵开始如潮水一般的涌入战场时,薛岳的轻装甲兵,居然也有前后六个团跑到了所有人的前面,甚至其麾下的工兵部队,直接在怒江上架起桥梁,硬生生开出几条新的通道,抢在所有人之前,咬住了后撤日军的尾巴,轰轰烈烈的发起进攻!

    薛岳部队的行动速度简直太快了!快到敌我双方全无一点思想准备的程度,甚至滚弄方向的日军才刚刚拆毁了渡桥,跑出去没有几公里,冷不丁的后头骤然窜出十几辆坦克与装甲车,把他们吓了一大跳,以至于炮弹和重机枪子弹把后边刺刀上挂着旗子的几名士兵打成了肉渣。带队的中佐才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

    八木一平少佐是第33步兵旅团第213联队的一名中队长,因为南下作战被临时提升军衔,但带领人数自然大大的不足。不过担负的责任,那是相当不小滴---谁让现在的日本陆军。总人数骤然缩水了八成,几乎所有参与中国作战的老兵全部完蛋,他们这种原来需要等七八年甚至更久才能论资排辈爬上去的青年军官,却一下子越过门槛,爬上了主要位置。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日本濒临喊了一千多年才迟迟到来的陆沉危机,国将不国。军人死亡率前所未有的高,提高军衔上一线,能够活着回去的几率小的吓人哪。

    八木一平被联队长命令担负断后的重任,内心是非常不爽的,可又没地方说理去,故而执行时。跟下边那些新兵蛋子一样满腹牢骚。

    总算好在他多少也见过血,打过几次败仗,经验比较充足,一开始就连续的催促那些不知道死活的新兵,“快快地行动”。

    新兵们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安排,给他当副手的那个出身某个家族的中尉,才从中学毕业没多久的带着眼镜的小青年。或许就仗着有背景,对他这个农民的儿子不服气的犟嘴,被他狠狠抽了两个耳光,居然哭了。

    八木一平那个头疼啊!可没办法,谁让现在的部队里,充斥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十六岁小孩子,没有经过足够训练的他们,容易冲动,却又容易气馁。哪怕在老兵带领下,轮番上阵。半个来月的战斗下来,损失了超过一半,剩下的垂头丧气,一点昔日帝国陆军勇士的风范都木有啊!

    从接到命令开始,折腾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在没有动用炸药的情况下弄垮了渡桥,然后他不放心的带着一个清一色老兵的小队断后,哪里料到居然会遇到这样奇怪的事情---对方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过来了!

    “啊---!战车!支那战车!”

    被炸个半死的士兵拖长了调门的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坦克炮的轰鸣和重机枪的爆响连成一片,把跑在前面的新兵们惊得两腿发软,再给那喷溅的血肉给当面一扑,当场就有人居然吓的尿了裤子!

    八木一平的反应速度那真不是盖的。一块炮弹皮子擦着他的钢盔飞走,那尖利的呼啸还在耳边回响,他根本不看前边是石头还是狗屎,一个跟头面朝下扑进草丛,给锋利的茅草茬子在腮上狠狠开了一条血口子,那也顾不得了,警惕的瞪起眼睛望去,赫然见几百米外的拐角,挺着粗壮炮筒子颠簸摇曳着高速冲出的,正是中国南部军团配备的轻型坦克!

    八木少佐对此非常熟悉。帝国情报部辗转弄到的,前期朱斌给其他部队列装的,就是这种用博福斯75l38倍身管炮为蓝本建造的简陋家伙---当然相对于朱家军的精致家伙是那样。

    但就是这种区区18吨的,顶这个半弹壳状炮塔的简装版家伙,因为先天血统的优秀,不但极其适应南部河流广泛、湿地众多,丛林山地复杂,且潮湿多雨环境,而其看似普通的身管炮,在配备了优秀的穿甲弹后,却能够横扫日本至今制造的任何一种战车的装甲。哪怕,是重达一百吨的家伙。

    用在陆战中,配合上顶着37炮的“野獾”步战车,那真是各路士兵的噩梦!

    这种大家伙,怎么越过的怒江?!通过什么地方跑过来的?

    没有人有兴趣回答他的疑问。八木少佐一看后边儿还有坦克和步战车的身影在晃荡,而他身边偏偏一条反坦克火箭筒都没有,之前的全部耗尽,撤退前也没想到会被追上,除了手榴弹,竟是没有一种可以反制的武器!

    怎么办?八木一平心中闪电般的盘算一圈,几秒钟就断定,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最好是可以用电台通知联队方面提高警惕。但电台……这该死的热带丛林啊,不知道能不能传到那么远的地方!

    心里头吐槽着,八木少佐手脚并用,顺着草丛蟒蛇似的快速游走,那叫一个利索!

    而断后的几名士兵左右没处可藏。一个年级老大不小的大尉嗷一声怪叫:“天皇板载!”挺起刺刀朝着坦克发动果决的猪突冲击。

    也就是跑了那么七八步的样子,百多米外的坦克炮口火光一闪,一发炮弹以令人发指的精度狠狠轰碎了他的身体,在其身后七八十米外的山坡上轰隆炸起一大片碎石,其中一块拳头大的,从后面狠狠敲在八木一平的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