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打了个照面,一两句话的功夫,周护就像嗷嗷待哺的小鸡崽一样被刘福云领走了。

    进了尚宝司后,他就跟初来乍到似得,涌出另外一番新奇的喜悦之情,可能是身份即将要获得转变的心境不同了,整个人倍感神清气爽。

    虽然平日总是懒懒散散,毫无斗志,混一天是一天,但到了真正要改变,身份扭转的这一天,不得不说还是小有激动。

    他跟指挥使说了“对探案感兴趣”,不知会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位。想着便期期艾艾的问刘福云:“刘千户,我进了红旗卫主要是干些什么?”

    刘福云阴冷的目光直视前方,看也不看他一眼,语气淡漠:“你且到陆卫手下跟着,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周护突然反应过来,刘福云似乎并不如何热情,想来他堂堂一四品千户,被派来带他这等微末小人,还要领着他引荐到自己下属跟前,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从他的面上看去却是平和无波,足可见其沉稳。

    到了这个地步,即便周护心中有许多疑惑,也不敢再多问,只含糊的应了一声“好”,就乖乖的跟着他来到明镜堂。

    明镜堂,乍一看之下似乎有些眼熟,对了,那正是昨日他被人押来审讯的地方。

    难道刘福云口中的陆卫就是陆少旗?想到这个可能,周护心下不由高兴,因为赵军命案正是陆少旗在负责。

    这林大指挥使还真是不负辱命,待他不薄啊。

    一下就安排在他的心头上。

    可是眼前的明镜堂门扉紧闭,冷冷清清的尚无人气,显然还没有对外开放,四下环顾,只有外头几个形同木头的差卫把守着,几名守卫的默契自成一派,双目定定地直视前方,目光触及也没有一个聚焦点,把两人的到来当成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周护看着他们,就犹如活生生的死人,自己都快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越看越觉得真就是在给人当背景板,几日前自己也跟他们这般,幸亏他现在就要脱离苦海了。

    对此也难怪杨逸远总心心念念的想着要转岗。

    刘福云此一来带着个人扑了个空,皱了皱眉,抿着唇对着一个就近的守卫问道:“陆少旗人呢?”

    那个被问话的守卫,顿了一顿,机械地转过身来面对他:“回刘千户,陆少旗出差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在早上辰时初,陆少旗接到什么线报就出去了。”

    辰时也就是早晨一般当值的时辰点,也就是说才刚到明镜堂不久,就又赶着出去,可见他接到的线报是一件十万火急的事。

    “你可知是什么线报?”

    “回刘千户,小人不知。”

    刘福云默了,将目光抬向远处,朝着当前那堵漆着赭红色的院墙看去,与其说是在看那院墙,不如说是盯着那院门口看,也就是他们刚才走进来的那道门,接着又背过手开始沉心静气,好像是在等什么东西从那门进来。

    周护大概瞧出他的意思:“刘千户,我们是要在这里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