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后的房间里,宋慧兰整个人整张脸都埋在诺大的沐桶中。

    她觉得自己脏透了,从内到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每到一处歇脚,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一天能洗八遍,有时候一整天都泡在浴桶里。

    若非门外的少年适时记得将她强行从浴桶里捞出来,她估计能把自己直接泡烂在水里。

    看见雪栤灵和白玉簌的房门阖上,美少年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洗够了”少年站在浴桶畔,淡淡地对泡在水里一动不动,仿佛死掉了的宋慧兰道。

    他拿过旁边屏风上的浴泡,像之前一样,直接动手将浴桶里的宋慧兰捞起来裹紧。

    然后他抱着宋慧兰坐在绵软的榻上,一边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干长发,一边低声道:“我原想拿丹灵大陆第一美人的躯壳给你,但现在似乎有更好的选择了。”

    宋慧兰麻木的眼睛这才有了些许波动。

    她回头看着少年完美无暇的容颜,愈发觉得自惭形秽。

    “能不要吗”这种话再次冲到唇畔,她却更加没有勇气说出口了。

    别人的身体,始终是别人的,不是她自己的。

    况且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不幸,再给别人带来生死大祸,这与偷走别人的人生没有区别。

    可她的尊上,是这般白壁无暇。

    她这般肮脏,若没有一副同样清白的身子,她就是陪在他身边当个洗脚丫头都没资格。

    少年看到了她眼中的抗拒,低声又道:“你是没见到,你若见到,定会喜欢。”

    声音一如继往的清冷,却十分耐心和让宋慧兰倍感温暖。

    她千百次地想回身抱他,双拳却下意只攥得紧紧的,身体也本能地绷得笔得僵硬。

    脑海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对她说:“你太脏了,你会玷污尊上,你不配……”

    女人的倔强、挣扎和爱恋,如渺小又无比脆弱的蚂蚁,一点点啃噬着少年与生俱来的冷漠。

    他丢开毛巾,双臂一拢,直接将女人轻轻圈进他略显冰冷的怀里。

    这小小的一团人类血肉,带给了他数十万年来不一样的感受,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暖意。

    这种感觉,很好,他觉得他可以一直留着她、拥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