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前辈。”樋口一叶将双手别到腰两侧,微微低头,语气忠诚而冷静,与平日并无差别。只是若注意细节,便会发现脸侧一抹慌乱未掩的浅粉。

    低着头,前辈应该不会发觉什么吧?

    对面挂着的古典大钟突而响起深沉的敲鸣,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似是与此约定好了一般,夜空中忽而炸开几朵灿烂的烟花,似曳尾而过的颗颗流星夺目耀眼,逐渐由寂静转为噼里啪啦的烟火声,就像天幕中藏着的欢声笑语。走廊地毯的酒红色也被这景象吸引,分分明明映照着那星河灿烂。

    芥川的眉心动了动,眼神变得有些呆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着实没有办法掩饰。但这感觉是什么?很奇怪,好像有什么暖流从心口流过,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前辈,今天的烟花真是很对时景啊。”樋口一叶已然被这烟花声吸引,抬头向夜空望去,嘴角不由自主上扬,“果然,在这里看到的一切美好,都能成为日后的动力呐。”

    美好?所以樋口一叶刚刚说的,是这个东西?但这再平凡不过的港口夜景,究竟有什么值得纪念?

    因着疑惑,芥川第一次凝神细看这个他待了如此多年,却未被留意的地方。脑海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为什么从未发现再多的爱好,为什么这些年只耿耿于怀的莽撞。仔细回想,他和人虎到底有什么差距,为什么太宰先生当时会那样说,为什么从来被否定。

    他大概有点明白。

    因为单纯的一味追求,从未像普通人一样活过。

    “前辈,前辈您怎么了?是不是那日的病毒没有清除干净,现在还难受吗?”樋口一叶注意到芥川涣散的目光,没有了欣赏烟花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见芥川并未回答,心下灼急,匆匆又道了句,“属下这就去找人。”

    “不要着急忙慌的,我没有那么弱。”芥川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樋口一叶的心随之落下,后又悬起。她这样说,会让芥川前辈觉得自己很失败?果然又惹他生气了,大概从来没有一个像她这般糟糕的下属吧。

    “属下明白,先告退了。”樋口一叶行了个礼,也不去看芥川前辈的反应,转身疾步离去,模样就像是个要去拯救全横滨的英雄。

    芥川黑色的衣角扬了扬,抬起右手,袖口忽延伸出黑色荆棘般的掠影,准确无误的将百步开外的樋口一叶硬生生扳停。

    “组织的宴会邀请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地点在最高楼的酒会大厅,一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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