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不怕撤退,面对强敌的时候,他们经常选择撤退以保留实力。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人,要让他们主动撤退,实在有些难堪。

    这有些诡异。谁也不能否认刘辩的强大,可是如果几百人被一个人逼退,又似乎很难接受。更何况他是来追杀刘辩,为大哥段栩报仇的。他的身后还跟着其他部落的勇士,如果撤退,他将被人耻笑一辈子。

    短暂的犹豫之后,段松鼓起了勇气,举起了战刀,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与此同时,他也没忘了下令数十名将士拨转马头,将消息送给身后的其他人。他很清楚,仅凭自己的力量,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拖住刘辩,等到慕容风的支援,就是最大的胜利。

    “杀——”鲜卑人大声怒吼,互相鼓舞着士气,纵马向刘辩杀去。

    刘辩抱以冷笑,摘下角弓,一口气连射七箭。

    七枝羽箭破空而去,没入七匹战马的身体。

    七匹战马轰然倒地,将马背上的骑士摔出去十几步远。

    通常来说,骑兵对射时不会特意射对方的战马。战马身体庞大强壮,只要不是要害部位中箭,被射中一两箭并不影响战斗力,在生死只在刹那之间的战场上,没有人会将稍瞬即逝的生机浪费在战马身上,而是尽可能的瞄着马背上的骑士。可是对于刘辩来说,他的臂力远超常人,用的箭也比一般的箭更硬,射击没有防护的战马毫无阻碍,几乎整枝箭都没入了战马体内,对战马的伤害远比一般的箭更严重。

    中箭的战马就算不立刻毙命,也被这种强烈的疼痛刺激得无法继续战斗。

    鲜卑人的阵形为之一滞,左前方塌了一块。

    双方相距百步,刘辩依然没有操起铁矛,而是执弓继续射击。每一枝羽箭射出,都有一匹战马受伤,鲜卑人的左侧阵形就像是被洪水冲刷的堤岸,一点点的在崩塌。

    段松见了,双目赤红,大吼一声:“射,射死他!”

    鲜卑人如梦初醒。他们之前没有射箭,是因为刘辩能够将铁矛舞成盾牌,让他们的箭无用武之地,现在刘辩一直在射击,没有用矛,正是他们用箭射击的好时机。段松一声令下,无数人收起了刀矛,抄起了弓,密集射击。

    箭雨从阵型中腾空而起,直扑刘辩。

    刘辩双臂一振,真气澎湃而出,在他身边聚成一团,护住了他和驳兽。虽然没有像徐晃、吕布等人一样化成应龙或者巨狼,却比他们更加浑厚,更加坚实。鲜卑人的箭射在上面就像射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纷纷落地。

    鲜卑人目瞪口呆,拿着手里的弓,不知道是继续射击,还是放弃这种没有意义的举动。

    刘辩却没有丝毫犹豫,双方十距不足二十步,他放下了弓,抄起了铁矛,杀入了鲜卑人最薄弱的左翼。

    铁矛挑起一名看傻了鲜卑人,远远的扔了出去,紧接着如闪电般的刺入另一个鲜卑人的咽喉。左右一荡,像铁鞭似的格开一柄长矛、一口战刀,抽打在两名鲜卑人的脖子上,“喀喀”两声脆响,鲜卑人脖子被折断,侧身落马。

    如滚汤泼积雪,如宝刀破朽木,刘辩势无可挡的杀入了鲜卑人的战阵。

    鲜卑人踊跃而来,举起手中的武器,没头没脑的杀向刘辩,却被刘辩轻而易举的格开,随即像拍蚊虫一般的将他们打落马下。他甚至不愿意取他们的性命,只是将他们信手拨开,势如破竹的向段松杀去。

    “杀死他!杀死他!”

    看着越来越近的刘辩,看着他身后分而复合的滚滚铁流,段松虽然还在大声的下令,声音却有些干涩。他知道大哥段栩是怎么死的了,因为他很快也将如此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