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并没有关紧,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停下了脚步。

    许是在听了刘老太的诉说后,动了恻隐之心。

    不等他思索下一步,门就突然从里推开了。

    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从门底钻出来,像死人窟里爬出来的骷髅。

    简言怔愣地低头,便看见一个年岁较小的小男孩儿趴在地上,他拼命地从里钻出来,手指抠在泥灰地上,硬生生地把指甲抠破了血。

    似乎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鞋,他身子僵住,然后缓缓抬头,看见了简言。

    两道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简言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男孩儿的脸。

    一张说不清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的脸,瘦得脱相,宛如骨头上挂了一层薄薄的皮,眼睛凹进眼眶里,脸上布着纵横交错的淤青,骇人。

    简言惊得屏住呼吸。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小孩儿脸上布满了惊慌,还有无所遁形的惊惧。

    简言怔愣之余,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他的裤脚。

    小孩儿没有哭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攥着他的裤脚,视他为救命稻草。

    恻隐之心再次作祟。

    他咬咬牙,一手拎着鸡腿,一手将小孩儿提起来。

    他将人抱起来,做贼心虚地往楼上跑。

    女人的声音渐远,隐隐约约听见她的咒骂声在没找到男孩时变本加厉了。

    简言呼出一口气,他真怕自己还没跑远就被抓住了。

    到底是偷了个孩子。

    站在自己家的门口,简言低头看了一眼紧紧抓住他衣袖的小孩儿,后知后觉地感到棘手。

    他承认刚刚是冲动了,而且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再把小孩儿还回去不现实。

    他掂量了一下小孩儿的体重,轻得可怕,像是一张纸风一吹就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