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我不由得挑了挑眉,随即顿下手中动作,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盛着殷红朱砂的精致小碟来……

    不曾想,自己的鲜血竟还有着这般妙用!此番不过才融了几滴血进了这朱砂中,竟然提笔便绘制出一张一阶圣品符隶来。不得不说,着实是太过稀奇……

    不过,望着眼前那仍静置于书桌一侧的厚厚一叠空白符纸,我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既然现如今,遇到了此等好事,那自然是不能就此浪费掉,看来得需赶紧将这一叠空白符纸绘制成符隶的为好。

    ……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五日时间里,

    我几乎可谓是像极了那春闱赶考时不惜头悬梁,锥刺股的青巾考生们,大有一副“绘制不完,死不休”的姿态,于桌前可谓是一刻不停地绘制着一阶符隶,感觉仿佛是要就此生根驻扎于这一方紫檀四方书桌前了。

    不过当然,由于挽月尚且在身边的缘故,此等情形自然还是不会发生的……

    而不得不提的是,在一开始的一开始,挽月在初初见到这般的我之际,不得不说,绝对可谓是惊骇万般。

    毕竟,想来一向温声细语,循规蹈矩的她家小姐,竟然不知为何,忽然有一天,手握着一支翠绿通幽,略显渗人可怖,且从未曾见过的笔,形同癫狂般,蘸着殷红恍若鲜血的朱砂,一刻不停地于纸上,不断绘制着稀奇古怪,然不知所云的图案。

    怎么看,咳,怎么都像中邪的。

    而偏偏恰巧,挽月她,可谓也是这般认为的……

    于是乎,当挽月整顿好宫中事务,重入寝殿准备服侍之时,不曾想,才堪堪进入殿中,便一眼望见这般“中邪”的我,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绝对是惊骇至极。

    因而,于最初的惊骇呆滞过后,挽月她方才是于猛然间回过神来,随即,疾行几步奔上前来,满脸担忧地出声唤道:“小姐!”

    然而闻此,我却是一面手中不停,不慌不忙地凝神绘制完最后一笔,一面淡淡开口应道:“嗯,何事?”

    而许是我此番可谓甚为正常的语调与回应,突然间,便唤回了挽月那几乎要骇到天外去的理智……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可谓是一面强行凝神绘制着手中符隶,一面又不可避免、从始至终地感受到一侧挽月那灼灼逼人、甚为强烈的认真观察打量视线。

    又兴许是因为发觉我眼眸尚且清澈的缘故,以及此番绘符之事,虽其状似甚为怪异无端,然而,实则细看过后,却发现此番动作可谓甚有条理规程,更是望着望着,竟隐隐有可触日月,乾坤暗含的感觉……

    因而,良久后,我也终是感觉到身侧挽月的情绪似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随即,便见其静立于身侧,有些犹豫,亦有些小心翼翼地,出声开口问道:“小姐,您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呀?”

    闻言,我不由得于凝神绘制完手中那张符隶后,便放下手中符笔,抬眼望向挽月,微微挑了挑眉开口道:“这个嘛,嗯,应该说是制作一些防身之物……”

    “防身之物?”

    听闻如此,那挽月不由得立即蹙紧了眉心,侧眼瞥了瞥我桌上那已然绘制成的一小摞可谓模样怪异的符隶,忙道,

    “小姐,这般鬼神之说,符术之道,实则不过都是那外间道士招摇撞骗时所用的伎俩而已,所谓的驱灾辟邪、防身之用,也可谓尽是欺人之说,而此等胡言更是不知已然祸害了多少百姓!因而小姐,您这究竟是从何处听说的此法,可万万不能被其欺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