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贾慎他,又究竟是怎么回事?”良久之后,我不由重新抬眼望去,开口问道。

    “他是细作……”

    苏辙此刻微顿了顿,身侧的手忍不住地攥紧成拳,蹙眉接着道,

    “我本以为他是陛下派来,安插在父将身边的眼线,但现如今看来,只怕他竟是诓骗了我,实则,竟乃是那江昭临手下之人?”

    “细作?他竟是细作?”闻此,我不由瞪大了眼,颇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同父将征战疆场、出生入死近十年,同饮烈酒,共击蛮敌的人,

    那个为救父将,甚至于被森寒弯刀一路斜肩砍下,近乎砍掉了半个身子,差点丧命的人,

    那个每回归京,都要记得带上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送给苏慕,同父将一样,最爱东城“琼浆坊”中的桂花酿的人,

    竟是,多年以来,一直潜伏在父将身边的细作?

    人心难测,

    竟如此嘲讽可笑……

    然而此时此刻,还未待我多加思躇,

    那苏辙便已是抿了抿唇,接着开口道:

    “是,我归京之后,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竟是不经意看到了他。一开始我本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可后来一番调查跟踪之后,却发觉那人分明就是贾慎。”

    “我不由心下察觉不妥,而待到出手将他擒住,一番逼问之后,他便开口道出自己实则乃是受人指派,奉命潜伏在父将身边的细作,且虽未明说,却字字句句皆指向龙椅之上的那人。于是,我便一直以为……”

    “以为他是萧祁派来的眼线细作?以防父将功高震主,心怀不轨?”

    “是,的确如此……毕竟,”

    苏辙此刻微顿了顿,眸光渐黯,垂眼而下,

    “毕竟,陛下这些年对苏家的忌惮,父将与我也都心知肚明。且之前陛下便曾召见过父将,言语之间似是隐隐透出想要收回兵权之意,只是碍于边疆局势尚且动荡不定,方才未曾真正实施。”

    “故而,闻得贾慎这般说,我便自然而然联想到此番收权之事,还以为是陛下终究是抑制不住心中日渐增长,不断生根发芽的深深忌惮之意,方才,于背后,痛下杀手……”

    “嗯,”

    我点了点头,微敛眸,摩挲着衣角沉吟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