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漆黑虚空与锋利碎刃的出现,老者丝毫不想再抵抗了,他不由得回想起一则传说...

    自远古洪荒时起,天地间便有个隐秘的神话。传说天、道掌管宇宙秩序与未开智的众生,但在这秩序下,却有一个特例,其名为‘虚’。

    其不在天、道掌管之下,不在众生之中。其不阻天、道行事,且自身力量与天、道持平,一时三者共存。因其独善其身,隐晦长存,故众生只知天道而不知虚。

    直至一日,自众生中突起一人,此人似凭空展现惊人的浩瀚力量,一时对天、道造成巨大威胁,天、道对其久攻不下,二者联合尚小占上风。而那人不知与虚做了什么交易,竟在关键时刻得到虚的出手相助,二者联手一举将大道擒获,苍天逃之夭夭。直至后来盘古亲至,那人被盘古一路追杀,潜逃至一方破落之地就地悟道,研破鸿蒙本相,将逃遁之地打造成第三方圆界,因其自身道法与鸿蒙本相联合,盘古不知为了什么,追击就此作罢,此人方得存活。

    而虚,被盘古打散道消,融入了浩宇,道消之际,虚带着强烈执念,浩宇之中但凡有逆天而修、逆神而活者,择授虚之道业。

    但凡被冥冥之中的虚所选中之人,其一显著特征,便是能运用并驾驭虚空术法。虚空术法没有固定法门,唯一特征,便是在破碎的虚空之中,召唤碎空利刃,位列百兵之首,在它面前,任何防御都如纸张。

    万年前,自己被他处处压制,被迫远离故乡,来到这荒凉陌生的地方。万年后,自己苟延残喘,费尽心力绝境谋生,以待他日东山再起,可又遇到了他的继承。自己的一生,都难逃他的手掌,无论怎样挣扎,都只是一颗棋子罢了。自己的一生也曾峥嵘显赫,但到头来注定要为他、他的继承做嫁衣...

    老者似是认命,遇到了此等二人,也是自己的命吧,他闭上了双目,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他可能真的累了。

    锋利的凭风愈来愈多,瞬间便将老者召唤的猛兽轮廓击碎,随后斩向老者本体,猛烈的痛苦仅让老者眉头微皱,却从未叫喊半声。

    终于,老者魂体被凭风斩碎分散,变成缕缕纯白魂团,被小洞牵引身边,行到柳长辞身前缓缓旋转。

    柳长辞无言,从老者的立场,他并未做错什么,他只是不甘心沉沦,为自己求生罢了,自己虽不知他犯了什么错会被囚禁于此,但如问此人该不该杀的话,自身立场来看,此人,确确该杀。

    他不该行此大孽,将柳长辞自家功法的众多研习弟子之命格做为他苟延残喘的拐杖,既然他这样做了,那什么都不能成为赦免的理由。

    柳长辞上下打量着这些纯白之物,应是老者魂魄,这老者魂魄与他人不同,竟格外凝纯,其内魂力磅礴不说,更充斥着浓浓的浩宇能量。柳长辞自其中发现了一个带有色彩的魂团,应是那老者的记忆,柳长辞伸手,点向那里,想一知究竟。

    但就在这时,自那寒光封印中突然激射出参天光芒,绕过小洞,一举击向那道记忆魂团,登时魂团尽碎,化作微光,飘散无踪影。

    此举似让柳长辞凝结出的黑色小洞颇为生气,竟自发运转,急速冲向余下的寒光封印,骤然变作巨大黑洞,散出无数碎片利刃,将寒光封印尽数斩为流光,自此似才消气,飞回柳长辞身边。

    柳长辞倒是淡然,自己此行仅是做了一把手中刀。寒光封印了老者,自己仅行杀伐罢了,倒是在此地竟亲手试弄出一门术法,倒不虚此行。既然那个人不想让自己知晓太多,自己也没有胡乱猜测的必要,无论出何目的,他给自己的,够多了,但自此以后,自己似乎得多长个心眼了。

    身前魂团浮空静立,纯沛的魂力包裹在内,柳长辞招手,将这些魂团尽数融入了自己魂魄,登时感觉魂体更加通透,五官倍加清晰。

    收起神异小洞,此物颇为满意,柳长辞心说,当前修为在此兰若结界中应能幻出五枚小洞,而在外界,天地能量要更加充沛,应能有十枚之多,今后便作为底牌使用。

    眼下最后要做的,便是让这成佛贴踏上正轨,将堂内之物的命格写入成佛贴,并将老者夺舍的仙体封印,日后在外面寻到兰若本界后打包带走。

    这便简单了,柳长辞化身热心织网少年,将命格丝线一丝一缕的理顺重拉,连向真堂,半晌后,全部连接完成。柳长辞轻呼口气,心说看似简单的事物操作起来真是都挺磨废心神啊!

    在理顺之际,柳长辞不忘走个后门,他将慧远、灭迹二人的命格之力连向了真堂正殿内高高悬挂的‘佛’字与‘正’之上,虽不会怎样,但看二位师尊能够静立高悬,心里总会舒坦许多!

    对了,忙活了半天,自己的命格还尚未写入成佛帖呢!那化做什么好呢?

    柳长辞细细打量着堂内,倒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便随便将命格化作了屋顶栋梁,顿时,自成服帖中涌出澎湃能量,似涓涓溪水,自丝线流入魂魄,自此,柳长辞算是正式踏入了人乘,只是这好处多多,魂魄却感觉不到,只待回归外界本体后便能知晓其中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