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强说有,那就是与前几次一样,余慈扭转视线,恰是在这个角度,与他的视线“对接”。

    孙维帧吐出满口血沫,笑得癫狂:“你要死了,你要死了……死吧!”

    也在此刻,三元秘阵中,终于有人通过专门的渠道问讯:“你那边怎么回事?”

    回应那边的,是孙维帧尖锐的嘶叫:

    “死吧!”

    “啊?”

    一声闷响,中枢重地,绽开了斗大的血花。

    孙维帧脑袋砰声炸开,将中枢之地涂画得斑斑点点,阳神倒还未散,悬空而立,却是反常燃烧,金光四射,将无头残躯也给烧成飞灰。

    尖锐的警钟当当敲响,在三元秘阵中枢区域,当值监察突然暴毙,绝对是最高层级的严重事故,这一刻别说其他两个监察,就是洗玉盟的高层也给惊动了。

    可所有的一切,又与孙维帧毫无关系。

    在阳神出窍、肉身化灰刹那,一切的执念也随之崩解。

    怎么回事?

    孙维帧懵懵懂懂,无数的念头像是合聚的蚊蝇,嗡嗡而起,密密麻麻爬满了阳神内外,将本来还算明晰的思维,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自己的意念,倒像是变成了不相干的东西,眼睁睁看着,无数念头分而复聚,合而再分,如百川并行,看似纷乱,实则尽归于海,脉络分明。

    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倒转,莫名地,他想起了余慈的眼神。

    那始终与他对视的眼神,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无论念头如何混乱、狂暴,都要慑伏在其中。

    曾以为无所畏惧,然而在此刻,孙维帧发自心底地颤栗。

    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和余慈有什么不解之仇?

    我为什么要死得这么没价值?

    他总算是明白了,可再没有任何意义。

    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就像江水奔流,倾泄出去,无数情景画面,特别是当日他如何接到消息,与人交易,来人为谁,甚至是自己对那边的猜测,都被抽出去,从一个无法理解的“甬道”中传出,为千里之外的余慈接收。

    “轰”声爆响,外间有人破门而入,阳神燃烧造成的内外压差,当即掀起了一阵狂风,却被第一个冲进来的修士不动声色地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