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驿内露娜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传出了巨响,甚至在巨响周围,草木都被不知名的东西腐蚀了的消息很快传入了王宫之内。

    寝殿里,哪怕如今已经临近春末,鹰王的周身依旧裹着一件厚厚的裘皮袍子,脸色比半个多月前的晨会更加难看,甚至多了一丝青灰。

    六王储端着药碗,垂眸恭顺的站在他的身侧,口中低语着,

    “父王,趁热喝了吧!”

    自药碗内散发而出的浓重药味儿,弥漫一室,卡朗博微垂着头,站在父女俩的下手,与父女俩一同听着负责官驿守卫的那名千户的回禀。

    直至那名千户回禀结束,鹰王又追问了几句,把那千户挥退,他才接过了六王储手中的药碗,面容麻木的一饮而尽,好似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味道古怪的药汁一般。

    “你把奈德特拉钢送过去了?”在六王储的服侍下用清水漱过口后,鹰王那双日渐浑浊的眼眸,才落在了卡朗博的身上。

    “已经送过去了,若臣没猜错,那巨响应该是与奈德特拉钢有关,想来她应该是不带算寄望于钥匙了。”卡朗博始终低垂着眼眸,恭敬的答道。

    “我让你试探的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鹰王默了片刻,又问道。

    “陛下,除非生死关头,她若有意隐藏,臣是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人血蜕变者的。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打斗的路数与咱们熟知的雪狼国贵族不太相同。”卡朗博认真回忆了一下说道。

    “哦?如何不同?”鹰王面上多了几分兴趣。

    “她的路数比较野,与一般常见的雪狼国贵族中,与她同龄之人的那种恪守一定规则的打法不太一样。这应该是与咱们调查来的,她在国内时早早收拢在身边的那三个老年狼族骑士有关。”卡朗博中肯的陈述道。

    “呵,这小雌性倒是耐得住性子,她这在官驿装病,装了也有二十多天了吧?倒是比我想的能忍啊!”

    鹰王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转而望向六王储,接着道,

    “你们兄妹几个,要是有一个能这么稳得住的,父王我就是立刻马上前往族地,也能闭得上眼了。”

    “父王您说什么呢?只要您好好服药,总会好的。”六王储闻言缓缓蹲下身,拧着眉望向鹰王,眼中盛满了不赞同的说道。

    “说的也是。”鹰王用温凉的手轻拍了一下六王储的面颊,便收回了落在六王储面上的目光,重新看向卡朗博问道,“城内如何?”

    “城内还好,只是……”卡朗博终于抬起了头,让自己眼中的忧虑可以被鹰王一览无余。

    “说!”鹰王浑浊的眼眸落在卡朗博面上,虽锐利远不如当年,却依旧慑人。

    “城内按照陛下您的吩咐,就算咱们本国的盐商不怎么情愿,却也都放出了库存,只是数量只支撑都城内都很勉强,其他地方怕是已经断盐了。

    而且就算盐商们不惜代价的放了一部分盐出来,食盐的价格依旧在一路走高,本就流言四起的城内,也更加的人心惶惶,权贵们甚至都已经开始偷偷的着手存盐了。

    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怕是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而且不止是盐,权贵们惯常需求的,大到坐骑木材,小到丝线调料,几乎每一样的价格都在攀升,若是再这么下去,臣怕用等那位雪狼国的公主耐不住闭门不出的日子,权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