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女声来得突如其然,卫瑶一愣,皱着眉往声援处看,石青色短衫的女人背着同款鱼篓子,一眼见着了送鱼的小姑娘。

    她的声音高高的:“好你个小蹄子,居然跟你婶子我抢起生意来了?”

    她眉毛倒竖,语气尖酸刻薄,“等我回去找你爹评评理,我们家的生意,竟让你给抢了,倒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净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她狠狠剜了一眼花小小,挤出一脸笑对着卫瑶:“卫娘子,你别听她的,她说的都是抢生意的话,我们家的鱼比她家的好,你瞅瞅,这鱼肥不肥?”

    卫瑶终于从记忆中找出买鱼这件事情来,她望向花小小,小姑娘瘦骨嶙峋,瑟瑟发抖,却还不肯离开,希冀地望着她。

    卫家门口一时间有些静默。

    “王婶子,你误会了,她没抢你生意。”

    卫瑶思索片刻,递给她十文钱,朝花小小一挥手,领着王婶子进了家门:“婶子帮我把鱼放在缸里就行。”

    她话音一转,“婶子认识那小娘子?”

    王婶子撇着嘴,眼睛耷拉着:“花家的嘛,谁不认识,卫娘子可要离她远点。”

    卫瑶一想,姓花,她问:“莫不是花大的女儿?”

    “可不是,那一家子,谁沾上谁倒霉,她爹天天喝的烂醉,跟苍蝇似的。”

    鱼哗的一声入了水,在水里渐渐活过来,摆了摆尾巴,四条鱼混合在一起。

    竟然是花大的女儿,那身上的伤痕就解释的清了。

    花大是附近的一个酒鬼,整日里泡在外面酒肆喝酒,不做正事,一家老小全凭着他媳妇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过日子。

    “唉,这小孩儿也是可怜,怎么有这么个爹?”

    花婶子一张嘴将花大的事迹数落了个遍,刚刚还在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现下又可怜起花小小来。

    卫瑶若有所思地点头,花婶子告了声别,利落地走了。

    花小小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倒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约摸是个书里的炮灰吧,卫瑶心里想着。

    不过小姑娘真挺可怜的,能帮就帮着点罢。

    卫瑶垂下眼,四尾鱼在土泥色的缸里游动,她眸光一动,一桌全鱼宴在她脑海里过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