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那么大声,大得少幺爸尴尬得脸都红完老,只有瞪起眼睛把老板凳盯到,然后黑们尴尬的说:“你莫要笑老!有啥子好笑的!不逗是坐错了车迈!?”

    老板凳咳嗽了两声,强忍了笑意说:“坐错车,你逗原路返回就行老晒,还留在勒点爪子?”

    “我是坐的末班车过来。”少幺爸红起脸说,“在路上我睡着老,包儿遭摸包贼摸老,钱都没得老,我也认不到路,逗只有在勒点老。”

    老板凳点了哈头,继续问他:“你说你勒个娃儿,坐错车,钱丢老,不晓得给屋头打个电话迈?你楞个跑起出来,还坐错车,你屋头的人不晓得好着急。”

    少幺爸低着头,他的手紧握在一起,好半天才开口说:“我屋头没得人会担心我。”

    少幺爸的话,让老板凳想起了那天赵警官来屋头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我老汉儿没得老,我妈也不要我老……”,顿时又不晓得啷个开口老。

    少幺爸吸了吸鼻子,他继续说:“反正也不是好大个事,我也没得啥子好瞒你的。我妈给我找老个后老汉儿,一天穿得衣姿时姿的,其实根本不是个东西。他是个酒鬼,经常喝麻了,抄起顺手的东西就打我,有时候是衣架,有时候是叉棍。最恼火的一回儿是抄的凳子打,直接逗把我打到医院急救室去了。”

    老板凳心情复杂的看到他,问:“你妈没说啥子迈?”

    少幺爸苦笑了一下:“啷个可能没说?当时急救室的医生打110喊警察来的时候,我妈给警察说,勒是我各人不小心从梯坎上摔出去摔的。”

    少幺爸说到起逗把脑壳伸到起老板凳的面前,扒拉开耳后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那里有一条蜈蚣一般狰狞且张牙舞爪的疤痕。

    老板凳看得心惊,忍不住上手小心翼翼的去摸了摸那条疤痕,他问道:“痛不痛?”

    少幺爸抬头看他,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不痛,早就好了。”

    看着那张无所谓的笑脸,老板凳觉得心都揪紧了。

    啷个可能不痛?身体上的疤痕就算有好的一天,但是心口上的那个疤却永远都好不了。如果不是这样,这个应该是在学校里念书的娃儿啷个会一个人跑嫩个远的地方来?

    老板凳在心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像原来那样,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

    少幺爸享受着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忍不住用头去蹭了蹭老板凳那宽大的掌心,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

    老板凳继续问他:“所以,你当时是想进城做啥子也?”

    少幺爸笑了一哈:“我也不晓得我进城要去做啥子,不过我想城头楞个大,总有我可以呆的地方。当时我出来得急,逗只抓了屋头找得到的那点现金,又怕他们追起出来抓我回去,所以急吼吼的随便上了一辆车,没想到就跑到这个地方老。”

    “你又是啷个想起去别个理发店找事?”老板凳又问他。

    少幺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哈:“没得钱老,逗想学那些天棒娃儿呀,街娃儿楞个,找点事,讹点钱,我当时已经是两天没吃饭,饿得心头慌。”

    老板凳看到他笑了一哈:“怪说不得你吃个饭都像是饿死鬼投胎。”

    少幺爸抠了一哈脑壳:“那是因为你的饭菜弄得太好吃老哈!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得楞个的!”

    老板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抓了一块西瓜塞进他的手里,说:“吃块西瓜,歇口气,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