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年如一日的黑长直,头发长度一直到腰部,平常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不敢染不敢烫,发质柔顺的像缎子。

    她洗的颇为机械化,最后不小心把泡沫弄到了眼睛里。

    角膜立马被泡沫刺激的发疼,奚时昂着头,用水去冲眼睛里泡沫。

    水冲进眼眶,然后再流出来。

    像是终于有了借口,奚时的眼泪也跟着流出来,眼泪和水珠混在一起。

    她起先只是小声的啜泣,后来便越哭越凶,奚时扶着墙,滑坐在地呜咽。

    这一哭哭得昏天黑地,像是宣泄一般,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屈辱与难堪都哭出来。

    哭她失败的轰轰烈烈的感情,男人冷漠的眼神,以及现如今,正如那些小姐妹们在朋友圈里内涵的,一只鸠占鹊巢的野鸡。

    她知道自己甚至根本没有哭的资格,因为自己才是抢了别人人生的那一个。

    肥皂剧里霸占别人人生的假千金到最后起码还会有贫穷的父母,她却连父母也没有。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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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她本来就是福利院里被遗弃的孩子,真千金代替她被大学教授收养,如今有从小把她养大的养父养母,也可以继续回到陈家,做回自己本来的豪门千金。

    尽管那对从小把真千金视为掌上明珠的教授夫妇,本应收养的是她这个假千金。

    奚时抱膝蹲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最后水都凉了,她关掉花洒之前,先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水珠。

    连锁酒店的隔音不好,奚时听见隔壁有小孩的吵闹,她换了身睡衣,坐在床上,手机刚刚收到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

    余额惨淡。

    她吸了吸鼻子,又翻到微信,看到有几条未读消息,来自几个塑料姐妹。

    “奚时你没事吧,听说你被你大伯赶出家了?他们也太过分了,好歹养了你二十年啊,是不是还是因为之前你被江家退婚的缘故,真是的,江行彻看不上你是你的错吗。”

    “奚时你现在在哪里啊,是不是没地方去了,我这还有张威尔顿酒店的八折vip卡你看能不能用的上,只是打八折一晚也得一千多唉,你现在能接受吗?”

    奚时看完信息,没有回,一条接一条,默默点了删除。

    她不想回这些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似乎在言语内涵上,她永远是最笨拙的那一个。

    不过她承认小姐妹其中有一点似乎说对了,她知道,大伯把她这个侄女从小培养到大,指的就是她的婚姻能够挽救陈家这一代开始汹涌的颓势,然而算到最后她还是“没用”地被江家退婚,彻底成了一颗无用的弃子,所以当年在孤儿院抱错的事情一揭开,立马毫不留情地把她踢出家门,从前的“陈奚时”摘了姓,变成“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