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脸上果然写着不知羞耻四个字。

    而妹妹却还在回忆那个男生,他的脸上分明彰显着一种说不清的忧郁的气质,但他的笑容里又透着孩子般的清泉的纯真。他是一个有故事,但心灵干净的大男孩。

    妹妹用不服气的眼神回了爸爸一眼,在姐姐和妈妈面前,爸爸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而妹妹的自尊心也是不容忽视的,尤其是家人都在为姐姐忙碌着,而疏忽了她。

    “难道我以后就不嫁人了吗?”

    “你不是说自己要一辈子不嫁人的吗?”爸爸嘲笑着说,他很想顾及妹妹的感受,但这是在医院,他的权威不容挑战。

    “姐姐还不是和男孩子勾搭上。”

    “小洁,你昏头啦,怎么用这样污秽不堪的词语形容姐姐。”妈妈的语言更要命。一时间,妹妹觉得整个房间窄得可怜,已经容不下她了。

    “你们真偏心,真偏心!”

    妹妹提着饭盒跑出病房,她听见姐姐用微弱无力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但是她就是要伤她的心,那个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听话的野猫。

    她真会装。

    她这样骂她姐姐野猫。

    她记起她们小时候为了争一条妈妈刚买回的丝绸裙子,她清晰地记得那条裙子的领口上有用水晶珠子串成的花边。妈妈买回来就把它放在衣柜的最顶层,说是直到六一节,姐妹俩谁最听话就送给谁。

    那时候,姐姐天天进画室,每天要弄脏好几条裙子。她觉得那裙子太贵重了,就主动提出放弃争取礼物的权利,让给妹妹。可是妹妹并不服气,说一定要跟姐姐比,如果真的比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为了争到那条带有水晶花边的裙子,她变得非常乖,非常懂事,不惹妈妈生气,也不给爸爸添堵。后来姐姐的画拿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奖,妈妈就随随便便把那条裙子赏给了她。

    还没到六一节呢!她当时就急得哭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爸妈总是偏心姐姐的,她天生就会扮可爱,又会扮可怜,继承了妈妈的猫性和爸爸的狗性。爸爸说姐姐的身体比她弱,妈妈说姐姐的性子没她烈,手段没她多,所以总是把姐姐当宝贝一样,从艺中转到泽中,对呀,泽中。

    她看了看手中的饭盒,想起了饭盒的主人。

    泽中的大神——天啦——我竟然忘记问他的名字。

    要是——他不是——可是他竟然是姐姐得男朋友。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得帅点,个子高点。这两点对于欧阳洁而言都不是击中要害的,她唯一欣赏他,也是最讨厌他的是……

    她在走廊里用小碎步踱来踱去,他就像妈妈买的那条镶着水晶边的裙子,现在“这条裙子”正和她的胃口,而且,她要大胆地去试探一番他和姐姐的爱,是石头还是金子,她觉得他比得到“这条裙子”还有趣。

    她调皮地笑了一下。

    姐夫——不不不——“可爱的裙子”,看这次你逃不逃得过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