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两仅仅是润笔银子,管妙手在京城的吃住用度以及上京的花销还没算在内。

    韦氏又从锦盒里拿出一件灰色道袍抖开,“绣娘日夜赶工给你做的。”料子是皓纱,薄如纸却不透,叠起来可以收在荷包里。衣襟上用同色线绣了巴掌大的八卦鱼,绣工之精巧再一次让裴锦瑶惊叹不已。她去内室将道袍换上。

    正正好好,无一处不妥帖。

    裴老夫人道:“真是人靠衣装。穿上这袍子,再拿把桃木剑就似模似样的了。”

    韦氏懊恼不已,“哎呀,忘了定制桃木剑了。”看向裴锦瑶没什么底气的问道:“可以定制的吧?”

    裴锦瑶摆摆手,“我用南宫先生的桃木剑。”

    韦氏坐下想了想,道:“该预备的都预备齐了。将作监那边几时完工?”

    真想放火把那台子烧个干净!

    “快了吧。肯定赶得及的。”穿新衣裳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裴锦瑶压下心里的郁气理了理袖口。

    ……

    小密探把方小虎和冲天辫送回慈恩大街,方铁匠看在东厂和裴神机使的面上没有打方小虎,而是改成了让他抄十遍三字经。

    小密探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一路哼着小曲到在寿春园将刘桐的事跟钱五姑娘交代清楚。

    他这趟不白来,不但见到了鼎鼎大名的愚叟。钱五姑娘更是懂礼,赏了银子不说还让厨娘做了好喝的香糖渴水给他带回去。小密探高兴极了,从寿春园出来嘴角一直翘着。

    行至街口,有个身着大袖素袍的男子迎面走来,他头顶松松绾个髻,发间横插一支云头银簪,手里拎一个陶罐。

    这人不简单。小密探暗自打量的功夫,那人跟他的马车错了过去。

    范璞到在寿春园门口,嚷着:“我来了。”

    大门分开两边,阍人将他迎进荷露斋。

    “陈皮粥。”范璞摇晃着陶罐对愚叟说道。

    愚叟兴致不高,抬了抬眉梢,沉声道:“有冰好的香糖渴水,喝一碗解解暑气吧。”说着,便示意小厮去拿香糖渴水。

    范璞坐到愚叟对面,“诶?都是汤汤水水的,没有肉?早知道我自己带点来了。”他谈兴颇浓的样子,“她那兄弟中了童试,已经是秀才了。我这名师教出了高徒。”

    愚叟打起精神,“方才东厂的人来了。”

    “东厂?”范璞脸上没了笑容,肃然问道:“来做什么?”

    “是她派来给五丫头传口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