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琮起床后看到满地的碎木,仰天长叹:“哎,大意了,大意了……谁也没想到这杨昂居然趁着雨夜毁我器械,可恶啊可恶!”刘琮一边说,一边叹气,众将士也是听得十分郁闷,本来已经有人警觉,但是昨日傍晚那场下雨也是让大家疏忽了!

    “主公,是我等疏忽了,没想到城中守将如此大胆,而且目标明确,不过主公勿急,延今日便率军强攻上庸,定要在三日之内拿下上庸!”

    “是啊,主公,禁愿随文长向上庸发起强攻,上庸虽固,我军只要四面围定,不日定能拿下!”

    虽然投石车是刘琮下令不推入营寨的,但作为先锋和随军大将魏延和于禁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投石车是进攻的主要器械,先锋部队没有保护好器械,必然要付出更大的攻城代价。不过两人并不灰心,仗打到这个份上,强攻或许也是个办法。如今刘琮下令撤退他们二人是心有不甘,作为前锋营,抵达第一天便被人劫寨,这次又是被人半夜摧毁了器械而无奈,太窝囊了。

    “罢了,罢了,传令三军,即日撤退,子龙,你率部与文长、文则断后!”

    “主公!”魏延一听急了,怎么啦,就这么点挫折就要退兵?

    旁边的赵云、于禁也是不解。

    刘琮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将领,缓缓说道:“我军在上庸已被拖延半月,今日投石车又系数被毁,想要再次建造这么多的投石车怕是十天之后,而且就算有更多的投石车,城中守军日夜修复,我军就是一日不歇要拿下上庸起码还需月余,这还只是第二座城,后面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城池在等待我们。

    再这样下去,我等明年也到不了蜀中,如何助刘季玉。还是先回师襄阳,再绕道而行吧。当初法孝直从巴郡到江陵不过半月,我等就沿路入蜀吧!马上就要入冬了,按照孝直先前的路线,粮草也有保证。”

    谁也没想到此刻刘琮旧事重提,当初法正、庞统等人都建议原路入蜀,是刘琮坚持要从上庸过,此番刘琮一脸的严肃,像是在开展自我批评一样。自言自语,不顾旁人反应。

    众将还要再劝,刘琮便是摆手表示不愿再听。不得已众将只得领命。后军改前军,黄射与庞统率军前行,魏延、于禁和赵云三人断后。

    部队走出两三里,法正见刘琮脸色稍微好一点,再也憋不住了便是问道:“明公,上庸之战远未到陷入被动的时候,就算是要撤退也可让文长与文则两位将军率军猛攻一次……”

    不但是魏延、于禁,只怕此次所有随军出征的将士都不明白刘琮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撤军,法正说的没错,就算是要准备撤退了,撤退之前让魏延和于禁领兵尝试一次,就算不能攻下上庸,也能给上庸守军一个警告,使其不敢出兵追击。

    如今这样灰头土脸的撤退,将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但刘琮一向说一不二,众将士又不敢违令,加上入蜀确实还有其他的道路,所以就这样两万多人迅速拔营而去。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十分不甘心。

    就连亲兵廖化也是如此,他也是对刘琮说道:“主公,法先生所言极是,不如就此让大军停下,我们回去猛攻一次?”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虽然上庸守军摧毁了攻城器械,但黄射带有数千民夫和工匠,两旁大山中树木林立,再造几台投石车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上庸守军的夜袭和白天出城迎击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形势正如法正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到被动的时候。

    “哈哈……哈哈……”刘琮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旁边的将士还以为他是在苦笑泄闷。

    可过了一会,他对法正说道:“孝直,你看前面地形。”

    “啊?”法正顺着刘琮手指的方向看去,虽然两旁的地势还是和上庸城四周差不多,但地势也稍微开阔了,越往东越靠近房陵越开阔。最重要的是两旁都有一个小山峰,与两大山系形成了两个小小的峡谷……

    “明公是想?”法正并不确定刘琮想要说什么,只是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那投石车是我军攻城的主要器械,我岂能如此大意。那杨昂十分自负,见我器械被毁,必定认为我军是无奈撤退。如果我让文长和文则在这两旁埋伏,你以为会如何?”

    “妙计!妙计!如此一来上庸可定!明公妙计,我等居然茫然不知,惭愧惭愧……”聪明的法正立即明白了刘琮为何执意要撤军,当初在江陵,法正就曾经建议刘琮沿着自己来的道路入蜀,可刘琮信誓旦旦的要打通这条道路,想来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现在刘琮这么一说,法正完全明白了。

    只是刘琮如此妙计,天天跟着刘琮查看地形的法正居然浑然不知,自然有点惭愧。

    看到法正如此,刘琮略带歉意的说道:“我并非有意瞒你们,只是听你说起那杨任为人谨慎,不如此不足以引出杨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