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纱皱眉道:“在院子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进来。”

    她径直往厅里去,闵恩衍寻了靠山,自然迅速跟上,柳氏绞着帕子,咬牙跟进去。

    简玉纱直接坐了主位,柳氏与闵恩衍竟都没有反对。

    柳氏还欲再说什么,简玉纱一个眼神给她掐灭了,闵恩衍以为简玉纱这次来要帮着他说话,一张嘴想压柳氏一头,也被简玉纱一个眼神给摁住了。

    母子相视一眼,谁都看谁不爽快,二人冷哼一声,纷纷扭头看向简玉纱。

    简玉纱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待二人都老实了,方缓声说道:“今儿的事,我不问你们对错。”

    谁对谁错,并不重要,要是觉得委屈,那就忍着!

    闵恩衍和柳氏果然心中委屈,一个比一个胸口堵得慌。

    柳氏到底老辣,她开始用帕子捂着眼睛,哭道:“枉我生你一场,你娶了媳妇便是这般对待我,老伯爷啊……你何苦一个人早早走了,怎么不带走妾身,黄泉路上也有人做个伴儿,省得叫儿子戳烂我的心啊!”

    闵恩衍听了心痛,软了脾气,拍着柳氏的肩膀安慰道:“娘,今日我无意伤你,我真的只是想自保。”

    柳氏登时怒了,一抬手打开闵恩衍的手,斥道:“你个两面三刀的小蹄子!不想伤我,你还扯我头发!我信你半个字天打雷劈!”

    闵恩衍看着柳氏没有一滴泪的眼睛,怒拍桌子:“……你居然假哭!”

    到底谁两面三刀!

    简玉纱中气十足地道:“够了。”

    母子二人这才消停。

    简玉纱瞧着柳氏道:“婆婆不像个婆婆。”又扫一眼闵恩衍道:“媳妇不像个媳妇。”

    她微顿片刻,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柳氏,说:“用罚站、挨饿的手段给媳妇立规矩,那是最下乘的法子。前朝廉臣奏上书中说,以德服人,天下欣戴,以力服人,天下怨望。治国之理,与治家相通。你若真想让晚辈心服口服,讲究的是以身作则,而不是以威相胁。”

    闵恩衍忍不住鼓一掌,说得太有道理了!简玉纱简直将他心中想说又说不出来的话,完完整整地表达了出来!

    简玉纱蹙着眉头,又质问柳氏道:“你竟然还动用私刑,拿针扎人!”

    柳氏慌忙辩驳:“我没有!是‘她’撒谎!”

    简玉纱挑眉问柳氏:“要不要我去审一审院子里粗使的婆子们,究竟有没有这一回事?你以为承平伯府家风有多好?下人有多忠厚老实?她们的嘴巴都是专门替你用浆糊封过的?要不了两日功夫,她们浣洗衣裳的时候,便会与院子里的人说个遍。下人们再去左右串一串门户,你就等着做京城里头一个‘恶婆婆’!到时候你上街走两圈儿瞧瞧,有没有人送石头和臭鸡蛋给你。”

    闵恩衍又鼓掌:“说得好!说得对!说的妙!”

    柳氏顺着往下一想,手脚冰凉,她张嘴反驳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