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看多了羞涩文雅的闺秀,这梁家姑娘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阮家小姐来了?”梁二夫人听见脚步声,徐徐睁开了眼。她叫丫鬟拿来茶水,笑说,“之前没机会,今日才能仔细看。早听说你生的美貌,今日一看,确实名不虚传。”

    阮静漪道:“二夫人客气了,容色易老,没什么好夸耀的。”

    梁二夫人端起茶盏,叹气道:“是呀,容色易老。那些靠美貌夺人心的,也迟早会如昨日黄花一般萎落在地。谁能笑傲寒风,那都是未可知的。”

    阮静漪的眉轻皱。

    二夫人这话,不仅仅是在说她,也是在说温三夫人。温三夫人是最后进门的,比前面两位夫人都年轻美貌。梁二夫人讨厌她,那是理所当‌然。

    琅花苑的一角,两个乐女捧着琵琶和笙,奏着轻快的小曲子。丫鬟们捧着碗碟杯盏鱼贯而入,将山珍海味摆满了锦桌。

    “阮姑娘,我想多和你说说话,你就坐到我边上来吧。”梁二夫人在桌边的主位上坐下,抬手冲阮静漪招了招,“你让老七和月珠坐在一块儿吧。他们一起长大,关系好。”

    阮静漪微怔。

    自己坐在梁二夫人身旁,而让梁月珠和段准坐在一块儿?这是什么棒打鸳鸯的坐法?

    那头的段准说:“二夫人,你光顾着和阿漪说话,怎么反倒不和我亲近了?虽说不是亲母子,但情谊也在的,我也陪您这位长辈说说话。”罢了,他也搬了椅子,坐到了梁二夫人的身侧。

    只见阮静漪与段准,一左一右将二夫人夹在中间,三人坐成一条线,桌子的对面,却是孤零零的梁月珠。

    一边是热闹至极,一边是一人冷清。梁月珠有‌些气,险些将筷子摔了。但她又不想当着段准的面发火,便按捺下了,在心底道:一会儿,有‌这臭丫头好看。

    “阮姑娘,你刚来我们侯府,不大习惯吧?你出身的地方是丹陵,那样的小地方,想必与咱们这儿千差万别。”梁二夫人笑的雍容,一边夹菜,一边说,“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你可以直接差人和我说。”

    阮静漪的目光轻轻闪烁。

    二夫人这话听着客气,但不就是在嘲笑她是从小地方来吗?

    阮静漪不恼,只笑说:“二夫人好意,静漪心领了。不过,则久他看中我的原因之一,便是我出身丹陵。他说我们那样的小地方,山清水秀,出的姑娘也有‌灵气。”

    梁二夫人挑眉:“哦,原来如此。”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丫鬟的惊呼,旋即便是花盆被撞碎在地的瓷片哐啷乱响。

    “猫!猫窜过去了!”

    珠帘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儿从帘子那头凶猛地窜过来,直奔桌面。这猫生的格外肥大,爪子尖锐无比,看着竟有‌些老虎似的威风。琅花苑里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怕被猫抓伤了,尖叫着开始东躲西逃。

    阮静漪也愣住了,心底紧张起来。

    哪儿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