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骆听此言直接回头去下房屋将粗麻绳翻找了出来:“您先去吧,我换身衣服也去看看。”

    这村子地下是砂层,真的出现了裂缝,裂缝两边的土只会一点点片下去。好歹是村子里的大事,项骆必须去看看。

    进了屋让祝炎二人先自己吃,套了个外套就出去了。

    顺着胡同往下走两条街,脚下就一个半米多宽的裂缝,往下看倒是不深,可顺着裂缝往右看,那裂缝越来越大,直伸进农家的院子里头。

    顺着裂缝走了几步,耳边听见哭天抢地的哭声,才看见前面一院子里大半个房子都坍塌进了裂缝里。

    明明村外只倒了几棵树,明明上面两条街只有一些老房子有一点裂缝。

    这里,却给项骆展现了大自然最残忍的一面。

    周围尽是叹气可惜的声音,有的心软的跟着抹眼泪。

    “在外面掉进去的还好说,跟着房子一起掉进去的就悬了,你说钱老二五六十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孙子,这不是要了命吗!”

    项骆从挤到了人群中央,看见村长和几个年长的男人站在裂缝边上喝着众人:“都退后退后!无关紧要的人别往里凑!别再掉进去了!有力气的在上头帮忙拉绳子。”

    村委会的人一边组织着疏散人群,一边派人顺着绳子下去看看。

    几经确定,总共在裂缝下头五个人,两个孩子,其中一大一小两个人是房子塌下去的时候落进去的,另外两个是地震的时候乱跑,地上开裂落进去的。

    一个偏瘦的男人顺着绳子被放下去,半晌被拉上来,只找到了一个昏过去的女人用绳子拉上来了。女人家人确定人还活着,过去抱着失声痛哭,村里大夫过来忙给做个检查,安排车送去县里医院。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人又下去了两次才又找到一个男人,不过那个男人落下去很深,被卡在缝里。救人的男人也不敢下去,怕被卡主,喊了几次那人都没反应。而另一个孩子彻底没了踪影,看着应该是掉进更深的地方了。

    至于房子落下去的人家,顺着裂缝下去的男人只过去看了一眼后就没再提,其他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说。

    那房子落下的是一对父子。姓钱。孩子的妈妈、爷爷奶奶就守在院子里低头看着裂缝。奶奶哭得撅了过去,爷爷抱着老伴手足无措,只有孩子妈妈一个人目光呆滞的看着裂缝里面。也许是在想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发呆。

    “不可能啊!我孩子不可能就这么没了!”爷爷将老伴放下,站在裂缝边往下看。

    项骆看的有些出神,另一边的两口子已经打起来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抡拳头对着女人:“我说我不去你家不去你家!你非要回来!好好的你回什么娘家!非得月月死你们家你才好受是吧!你安的什么心!”

    女人也不堪示弱,伸手去抓那男人的脸:“要不是你妈不给月月吃好吃的我能带她回来吗!你什么时候看过孩子!就让你带她去买个零嘴他就掉缝子里了!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怪我!”

    一对崩溃的父母疯狂的将责任堆到对方身上。男的觉得不过来孩子就不会掉进裂缝,女的说的急了,直接开口问是不是男的自己把孩子推进去的。

    男人气急了几拳头打在女人身上,女人一头撞在男人肚子上,就要带着男人一起跳进裂缝同归于尽。

    眼看要闹出人命人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过去拉架。

    天上几道惊雷炸响,转瞬间狂风吹过掀起风沙,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掩盖了这一场崩溃的人间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