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扬的大脑是个单核处理器,实在无法同时顾及两件事。此时此刻,他对林寻松的兴趣显然要更大些,至于柏书越的冷脸,从上辈子到现在都看了百八十回了,早也不稀奇了。

    反正两人天天坐一起吃饭,少个一两顿也不要紧。齐星扬将目光移向林寻松,顾忌身边还有两个陌生同学,笼统地问道:“你昨晚几点睡的呀?”

    林寻松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望着饭菜回答道:“两点多吧。”

    “啊……”齐星扬有些不明白,“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这么迟睡觉,都是用来写课内和课外作业了。”

    在这个陈述句之中,显然暗含着“那你时间都拿去做什么了”的疑问,可林寻松却只摇摇头:“没有。”

    面对林寻松的逃避,齐星扬也不好直戳戳地发问,绞尽脑汁拐着弯道:“睡眠很重要的,总是在白天断断续续地补觉对身体也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寻松不忍看他为难的样子,笑着打断道,“谢谢你,齐星扬。”

    齐星扬有些泄气地塌下腰,知道面前这尊大佛的嘴比柏书越还难撬,只得击鼓传花把难题丢回给徐牧笛:“其实徐牧笛人很好的,就是表面上看起来有点严格。你要是有什么难题不方便和我说,大可以告诉他。他是老师,处理问题的方法一定比我多很多。而且他嘴很严的,你大胆和他倾诉,他肯定不会泄密的。

    “当然呢,如果你哪天想和我说了,我随时欢迎。你放心,我虽然平时老说胡话,但是保密能力可是一等。可能提供不了太多帮助……但是,当个树洞也不错啊,对吧?”

    林寻松没有应声,只是头埋得更低了些,就快埋进了餐盘里。齐星扬有些懵,以为自己的话太惹人烦,对方不想听。他正打算伸手拍拍肩,还没碰上,林寻松哑了几度的声音传了过来:“齐星扬,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但是,真的很谢谢你。”

    这回,齐星扬自觉住了口,只是轻轻应了声“没事”,专注应付起了面前的饭菜。

    虽然很显然,拜他所赐,林寻松这顿饭吃得不是太好。

    这头话讲了一圈,饭没扒几口。而身边两位陌生同学,争分夺秒解决完了午饭,端着餐盘匆匆离开了这个吵闹的同桌。

    位置总算空出来了,齐星扬本能地喊了声“柏书越”,结果一歪头才发现,柏书越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那个位置已经坐上了新的学生,齐星扬盯着那陌生的背影,怔怔地望了好一会儿。

    林寻松循着视线扭头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齐星扬的表情:“柏书越是不是生气了?平时都是你们一起吃饭的。”

    “不可能。”齐星扬笑着否认了,“他人很大度的,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气。我估计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刚好早点吃完回去学习,不用浪费时间等我。”

    “这样。”林寻松点点头,但从那尴尬的表情看来,他显然不信齐星扬的说辞。

    该说的都说了,虽然没收获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起码收获了两声“谢谢”,也不赖。齐星扬加快扒饭的速度,匆匆解决完一盘,和林寻松一起回了教室。

    柏书越果然早早回了教室,正写着晚上的作业。齐星扬凑上前看了一眼,有道题和昨晚的试卷重复了,柏书越的解题思路还挺稀奇。

    这题他只会用笨方法,洋洋洒洒写满答题区域,而柏书越三两下就解出来了。齐星扬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可惜只能看个开头,剩下的全被柏书越的胳膊挡得严严实实。

    眼见快翻页了,齐星扬拍拍他的手:“柏柏,借我看一眼。”

    说完,齐星扬便伸手抽过了作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