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披着格子风衣的女生便站起来。

    侧脸轮廓很立体,神色却异常温和雅致,她正要问归华家往哪,正准备要送她回去,却在下一秒被归华口中的话蓦地打断。

    “我没有家。”

    每个人都有家,归华怎么会没有家呢?

    “那你的爸妈呢?”看着归华说这句话时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沉芒觉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忍。

    归华:“无父无母。”

    她从记事起,就没有父亲和母亲,也没有任何亲人。

    她生来就是令所有人都只敬只畏的对象,没有人敢亲近她,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开玩笑和放肆,跟她说一句话都会提心吊胆。

    “那我送你回盛家好吗?”

    “这么晚没回去,盛家主应当是担心了。”沉芒双手推着轮椅,她的声音很暖,在这个黑暗的巷口里听起来令人格外安心。

    忽然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

    卡片是暗紫色的,看起来及显尊贵。

    沉芒两指尖夹着银行卡,递给归华,然后声音轻和地说:“你的钱被几名同学抢走了,这张卡先拿着,如若回家盛家主问起。”

    “你便说存这张卡内。”

    “如若没有问起,明天乖乖去商场,自己去换几套衣服。”怕归华自尊心强不接受,沉芒又补充了一句:“嗯”

    “就当你借的,以后可是要还的啊。”

    归华沉默地看着倒印在瞳孔里的银行卡,以及那张待人温和有礼的脸,她好会为人着想,好到甚至能跟曾经的徒儿一样。

    归华抬高手指,接过紫色的卡片,卡片上还残留着沉芒指尖的余温。

    她好想告诉沉芒,告诉她:‘为师回来了。’

    ‘从今往后,再不离开。’

    ‘从今往后,无人能趁为师不在之时,对你下手。’

    她终归回来晚了。

    就连沉芒死的那一天,她都没在她的身边,甚至隔了好久好久她才知道。等她回来的时候,那个说要保护的徒儿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