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周术保,石东富在这件事情上就轻松得多。将提案材料给了周术保,也就明白,这个事情周术保最终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只要周术保不启动最后的书记一票否决权,这个事情终究不会卡在县里。

    想归想,明白归明白,但也不见得就完全轻松。

    县里目前的人心,已经不是章童俊主政之时那么有凝聚力了。石东富也有自知,即使他站出来,但他的凝聚力还是不足。最明显的就是,田仁权老早就投向周术保,然后,还有谁也被周术保拉过去?

    昌平建设酝酿的时间虽短,但问题是昌平建设也是吃果果地将利益摆在明处,让大家看着。然后,你愿不愿意站到他们一方?

    昌平建设管理曾人员的抽调,是田仁权在操作,他熟悉这些人员的情况,甚至比起石东富都熟悉,每一个人员的安排,或许都是有用意和目的的。

    石东富出聚餐地之后,也进一家茶楼,这里比较清静。到茶楼后,有服务生带着王立走,进一包厢,见丁丹、吴原峰等人已经在里面喝茶,招呼一声,便坐下。

    吴原峰给石东富一杯茶,说,“情况怎么样?”

    “我出来时,他还没看。倒是镇定。”石东富说,“反正交给他了,能有什么选择?无非就是反对、弃权这两项。我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支持。”

    “也是,这件事情看起来就不可能成功,既然不能超过,他这样表态也就很正常。”吴原峰说,“老石,你说这个事情有可能吗?”

    石东富摇摇头,不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喝茶。丁丹说,“市里应该有这个意思,将杨再新拉升起来,就会成为更好的标杆,旗帜鲜明,态度明朗。是不是?只要市里这一关过了,省城那边即使卡住,对杨再新个人的发展而言,那也是一个重要的资历。到明年或后年,将他推上副县级就会轻松得多。”

    “这个判断我也赞成,”吴原峰说,他们三个人是之前在章童俊手下时,就讨论过这个事情,如今,虽说县里的局面改变了,县里对市里的影响力也完全改变了,但这件事看起来会得到王平江常务副更强力的支持,“再新在省城不是有朋友吗?让他自己到省城去走走,最好是一次性冲过关。”

    石东富摇摇头,说,“从我的角度看,再新在省城或许有这方面的资源,但也不会很直接。真有很好的资源,也不要用在这一关。这次如果能够成功晋升,固然有利,可资源用掉了,以后就再难找到这样的资源。应该将最好的资源,用在最为关键的一个关口。”

    吴原峰也点点头,丁丹也笑了笑,说,“确实,我们在县一级打转,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了。再新才三十岁,至少还有二十多年的路程可走,最为关键的一环,确实不是在现在。”

    体系里,是金字塔形态,越往上,位子越少,竞争也就越激烈。县处级到厅级的晋升,完全是一次颤变似的变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和形态。

    正科级干部虽说算是干部,但一定要成为副处级才是省管干部一样,这也是一次颤变。副处级别的干部,在个人待遇上就完全不同了。哪怕如今在经费使用上,有更为严格的管理了,处级干部与科级干部依然是两个天地。

    严管之前,一个副处级干部不仅自身的生活开销,完全不用动自己一分工资。连家里的所有日常开销,都可以找到报销途径或福利发送。

    而科级干部就不行了,最多吃吃喝喝,偶尔往家里拿一点。这就是级层之间的区别,要不然,谁愿意用毕生的精力、最大的智慧来谋求晋升?为什么只有教师、医生的人改行考公务员,而没有公务员改行到这些行业?

    为什么报纸上、宣传上、重大会议上,会反复提出让教师的待遇看齐于公务员。这些都是事实存在的东西。社会上不明就里的人,相信了现场,以为教师的工资高出公务员,实际上的情况是什么?教师工资高是高在基础工资这一块,实际收益就差远了。

    处级与厅级之间的级层飞跃,难度就更大了。石东富等人也明白,如果在生理没有确实的帮忙,这一关他们是没有可能冲上去的。

    杨再新的起步和潜力显然比他们都要大,如此,省里的资源就得存着,等到这个重大关口之时再动用,确保他一步迈过。

    杨再新在省里的资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也只能去猜。甚至都不能问杨再新本人,因为在他们的判断中,杨再新如果在省里没有足够的资源,如何能够做到修建长善完全中学?

    几个亿拿出来,投放到长坪县来,不就是看好杨再新,为他积攒更多的资历吗。

    这种操作他们虽没有见过,但也听说过,能够领悟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