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外面设有一处遮阳亭廊,供等着打官司的百姓等候所用,今日看来没人告状,亭廊中空无一人。

    林悠急着试看新买的石黛眉笔画出的效果,便到亭廊里找了个位置,将背上的画板取下来试画。

    远远听见一队官兵纷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呼喝与谩骂声,林悠抬眼往骚乱处看去,就看见一队官兵,押送着一个手捆铁链的男子往衙门口走来。

    那男子深目高鼻,看着像是番邦人,凶神恶煞的,他身上衣服上全是血,看着像是受伤了,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所畏惧,一路骂骂咧咧,几个官兵拖着铁链联手压制似乎还有点吃力。

    领头的官兵叫桂峰,就是他帮韩霁追回赃款,林悠认识他,桂峰也认出林悠,远远与她点了点头,便带着犯人进衙门。

    林悠盯着他们,直到他们都进了衙门才收回目光。

    谁知道她刚收回目光,衙门口那边就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林悠隐隐约约的听见‘跑了跑了’‘抓住他’等声音。

    只见先前刚被官兵抓回来的犯人如一头蛮牛般,冲出了衙门口官兵们的围拦堵截,手上的铁链还没解开就攀爬上了屋顶,再几个翻落人就不见了。

    杜峰没想到自己刚把犯人交接到回去,还没来得及登记,犯人就跑了,问衙门口被犯人撞翻在地的守门官差,只是知道个犯人逃跑的大概方向。

    因为这个逃犯的事情,整个县衙都出动了。

    林悠见状,赶忙进衙门去找韩霁。

    出事以后,韩霁被阚县令喊去了大堂出谋划策,林悠在大堂门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韩霁看见她,跟她使了个‘稍等’的眼色。

    林悠收到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便在门外的石阶上坐下等待。

    大堂中,阚县令勃然大怒,对杜峰等官差责骂不已: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都抓住了,还给人跑了!他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现在跑了,要是再出人命,你们谁担当得起责任?”

    杜峰被骂的有点冤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抓回来,谁知道交接登记的时候出了事。

    “大人,下海捕令吧。那厮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得赶紧抓回来才行。”杜峰说。

    另一个官差说:“头儿,海捕令得有画像,咱们埋伏了半个月,才跟踪到他的行踪,除了咱们几个见过他之外,其他兄弟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海捕令怎么发?”

    杜峰被问的哑口无言,被阚县令奉为座上宾的韩霁开口问道:

    “你们之前没有画像是怎么跟踪到他的?”

    杜峰说:“我们找了个见过他的线人,让线人带路才找到的。”

    韩霁建议:“京兆府有那种通过人口述描绘犯人画像的画师,你们衙门里有这样的人吗?”

    阚县令遗憾摇头:“没有。况且就算根据口述画出来的样貌通常都不准确,犯人稍微变个装,根本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