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裕兴帝提及这件事,孙玉璞的脸色一白,但随即就摇了摇头,“皇弟,你是多虑了,倘若洛亲王有不臣之心早就起兵谋反了,不然当初何苦要助你一臂之力?”

    “皇兄,你我心中都明白,洛亲王这么做是为了大禹,在他心目中,大禹朝犹如稀世珍宝,要是你又这么一件宝物,皇兄该如何做?”

    “当然是倍加呵护,绝不容许它有半点的闪失。”

    “这也是同样的道理!”

    对于一些事情,做过皇帝的孙玉璞自然知道其中的玄机,因而裕兴帝说了这句话便不再言语,他明白,自己这个看似中庸的皇兄内心还是可以洞察秋毫,很多事情他只是装糊涂罢了。

    “你忘记了父皇的话了么?”

    没有反驳,孙玉璞只是将仙逝的父皇提了出来,而裕兴帝则是笑了,说到这里,两人的交谈已经有了结果,搬出了父皇,说明皇兄心中有了决计,只不过需要理由来推翻曾经立下的誓言罢了。

    等到想要的对白,裕兴帝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朕没有忘记,那一天还是皇兄牵着我的手,朕怎么能忘记,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父皇他老人家怎么会明白如今的情形?”

    叹了一口气,眼中闪出些许的落寞,“更何况我们连那条铁规都犯了,即便是再错一次,父皇他老人家也不会过多的怪罪的吧?”

    铁规,这两个字让孙玉璞的神情猛然变得暗淡起来,整个人瞬间变得苍老起来,像是顿时失去了生机一般。

    先皇去世,留下两条遗训,一是不得为难洛亲王的后人,第二条则是不得兄弟互相残杀,若要是论个轻重,后者远在前者之上,被皇室称为铁规!

    知道自己挑起了皇兄的心结,裕兴帝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皇兄,不要在自责,当年的你毫无选择,一切为了大禹!”

    良久,孙玉璞长叹了一声,“一切为了大禹。。。。。。”

    见说动了皇兄,裕兴帝有些欢喜,毕竟打虎还须亲兄弟,现在他身体日益不支,而孙沫飞没有心机与城府,一时间也很难与那些老谋深算的人争斗,或许到了最后,剩下的事情皆需孙玉璞来掌舵。

    挪了挪身子,让背靠在床头更为的舒服些,或许是心里高兴,裕兴帝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晕。

    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一块青褐色的令牌,令牌的背面是一两条盘旋的五爪青龙,正面刻着一个‘禹’字,用手在令牌上轻轻的抚摸了几遍,裕兴帝将它递给了孙玉璞。

    盯着他,未接过令牌,老皇帝孙玉璞沉声低问,“决定了?”

    “恩,他的实力太强了,连五位镇宫将军都受了伤,怕是除了老祖宗们,澜陵城中真的没有人可以奈何住他了。”

    再次一声低叹,孙玉璞脸上有些不忍,但还是接过令牌,“皇弟你好生安养,剩下的为兄来处理吧!”

    澜陵平遥,规模上略大于鹿鸣,处在东禹的东南部,城主易阳是个谨慎之人,没有大作为,因而平遥城在富裕上也只能算是东禹的中等城池,远远不能与玉邴、泽喻以及兴城这些城池相比。

    但是平遥背后有群山守护,将其与南蜀隔开,前方是东禹的兴城,因而也能够算作是偏居一隅,城中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安居乐业,整个城池显得颇为的安静祥和。

    城东,是平遥最大的武器行,唤作兵阁,据说在整个东禹朝有好几家分店,寻常的百姓只是听着消遣,到有不少的江湖打扮的人士特地寻访到这里来求购一把称心的兵器,倒也给城中带来不少的生气。

    此刻,夜幕之间,兵阁大门紧锁,早已经停业歇息了,但在其内间的密室之中,却是灯火通明,兵家的七名长老正聚在圆桌前,只因那封言语不多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