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从来都爱撮合他与阿唯,绝不可能向顾霄说什么有关霍唯的恶言。

    ——那么,顾霄最初对师弟的恶感,究竟从何而来?

    “得去找一趟玃如。”他自语道。

    他再次寻到皋涂山风眼处,见到了如雪峰般的四角。玃如被他扰了清梦,不满地喷了一鼻子气。

    穆清嘉抵挡住狂风,艰难道:“对不住了,但这山中只有您最为老成持重,有些事只有您才知晓……”

    玃如收了风,对他的奉承之言嗤之以鼻,道:“何事?”

    “顾霄,那个冰金双灵根的剑修,当年是如何拜入水惊蛰门下的?”穆清嘉问道。

    “吾懒于理会尔等凡人之事。”玃如不屑一顾道。

    穆清嘉面露失望,背身低声念道:“不该问他,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玃如虽知他是故意激将,却忍不住大为光火:“小子,你给吾滚回来。”

    穆清嘉瞬间回头,扬起笑脸,洗耳恭听。

    “十六年前有一个小子独自上山,还带着一封信。”玃如不悦道,“那本非选拔弟子的时间,水惊蛰却破格将其收为弟子。”

    “果真如此。”穆清嘉拜谢道,“谢过玃如大人。”

    “莫要唤吾大‘人’,那是你们人类一厢情愿的说法。”玃如询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等。”穆清嘉懒懒道。

    “看来吾能耳根子清净一段时间了。”玃如眯缝着鹿眼细细打量他,忽而问道:“走之前,吾先问你,志在何处?心在何处?”

    他这话问得很是突兀,穆清嘉有些讶然道:“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心脏当然是在胸膛里。”

    玃如嘲笑他的逃避,道:“穆洹真的心在九州天下,吾心却只在皋涂一隅。所以最终我们背道而驰。吾再问一遍,你的心在何方?”

    穆清嘉只得笑道:“两者不可共存么?既护了天下,便也护了皋涂,护了我的至亲至爱。”

    “你的天真会让你一无所有。”玃如严肃道,“亦或是……”

    仙上通天意,却限于不可泄露天机的规则,向来说话都是神神叨叨的。穆清嘉仔细思索这番话,只觉玃如想暗示他什么,却又不甚明晰。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护心爱之人,与护九州天下有何矛盾之处么?

    “不论如何,我都会让阿唯活下去。”穆清嘉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