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出酒楼的时候明明还看到风吹得店幌飘飘荡荡,等苏白载着半马车的风筝去到河滩上的时候,风居然停得干干净净不剩一丝了。

    别说风筝,连头发丝儿都吹不起来。

    苏白步下马车,站在开阔平坦干澡无泥的河滩上,遗憾地叹息道:“白来了。”她上回放风筝还是上小学的时候,被爸爸妈妈带着在城市的小广场上。当时她年纪小跑不快,风筝是爸爸帮忙放起来的,不过广场面积太小,绿化和人又太多,导致她唯一一次的放风筝体验并不是特别好。

    不过她又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贴身婢女观察着苏白遗憾悲伤的神色道:“小姐如果想放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骑着马以速带风,您举着风筝坐在马后慢慢放线就好。”

    苏白看了眼比她还高的马,有点怕怕的。她不知道原主会不会骑马,反正她肯定是不会的。眼下她虽然借着那个编造的梦境在慢慢暴露本性,但技能和性格不一样。性格可以忽然生变,技能还能忽然间忘个干净了?

    以她对这帮姐姐们功夫的了解,肯定是不会让她摔死的,但会不会发现她是冒牌货把她打死那就不好说了。

    “你们放吧,我在这里坐着看。”苏白在马车的驾驶位端端坐下。

    “是。”贴身婢女从马车中取出风筝分发与数人,然后吩咐道:“你们几个放。”她又手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骑。小姐要看,动作都弄得好看点。”

    苏白是一句客套话,但听到婢女们耳朵里便成了誓死要完成的命令。不过是个小游戏,硬生生被训练有素的婢女姐姐们整出了大型军演的气势。

    骑马的举着长鞭,时而轻轻抽打马背让马儿跑得更快,时而重重抽打地面让地面啪啪作响,骑手相互之间还以某种队型交错着跑来跑去,甚是壮观。放风筝的也不甘示弱,在马后时而站立时而端坐,时而单手撑住马背来个大旋转。手中的线时而收时而放,时而随着人的旋转也打个旋儿,带着天上的风筝划出优美的弧线。

    哇……苏白眼睛都看大了,不过只敢在心里赞叹。之前也说过,她这人是粗中有细,哪怕此时此刻非常激动,也还想着以原主的性格看到再震撼的场景都肯定不会咋咋呼呼的。

    这几日可能是最后的狂欢的念头,猛然间又从心底浮了上来,搅得她心里痒痒的。

    “我也来。”苏白豁出去了,跳下马车大步走向风筝堆挑了个大鹏展翅。

    贴身婢女上前帮苏白把风筝线绑好,取下腰间的短鞭亲自上了一匹身形最大毛色最亮的宝驹。宝驹之下很快有人搬来了矮凳,苏白被左右各一个婢女搀扶着踩住矮凳上了马背。

    马儿先是慢慢走了两步,然后越跑越快。

    苏白一手紧抱住贴身婢女的腰,一手稳稳掌着手中的线,借着骑马带来的风力将风筝越放越高。“上去了上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次就成功的她实在难掩欣喜之情像喝了假酒似的狂笑起来。

    对哦。她在酒楼吃午饭的时候是喝了一小壶淡酒的。眼下要是表现得同原主不一样,完全可以推说是醉酒所致嘛!

    这么一想苏白心里就有了底气,更加大声的狂笑着释放心里的快意。

    坐在飞驰的马背上,她忽然间理解了男生们对于车的喜爱。不过车可比不上马啊!!!!!!!!她坐在马后裙裾飘扬仿若登仙,只是那近似癫狂的笑声与她的形象十分不符。

    鄂颜公主派来的两个探子缩蹲在不远处的田埂下,面面相觑。玉颜天师在都城的名气本来就大,何况他俩还是搞情报工作的。可是没听说过玉颜天师私底下同场面上有这——么大的差别呀。

    “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