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桥坐在原地,手里是那个面人。面人是个穿小红裙的少数民族姑娘,颜色被江水化开,血一样顺着手臂往下流。

    小女孩经过岸边时面人掉到江里,想要去捞却不料胳膊太短,失足掉到江里。

    郭桥也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他只看到小女孩在江水中挣扎的样子,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水里。

    他松开手,满手掌都是颜料,那只手好像被鲜红刺痛,止不住的在抖,他……是救了一个生命吗?

    那就是生命,好小的一个,但是好有力量,女孩在江水中挣扎,不就是求生的本能吗。

    他面前出现雪白的袍摆,上面以金线缀花,往上看是一张淡漠的脸,那张脸清俊冷冽,眼内似有笑意。

    郭桥突然哭了,哭的毫无形象,嚎啕的像个刚降生的婴儿。

    他哭的厉害了便直接抱着叶逢舟的腿哭,他抱的很紧,但手上的颜料一点也没落到那雪白衣袍上。

    “我真的不想死,我才十七,还没有挣大钱没娶老婆……”

    叶逢舟站着:“你不会死的,你要好好活着。”

    今天是十五,江上出现盏盏河灯,河灯各个形状都有,它们乘着微弱的光缓缓前进。

    郭桥注视着这些细小的微光久久不能转开视线。

    他从小住在船上,每个初一十五都有河灯流过他的小船。少年人对这些小玩意有好奇心,但他会躲这些河灯远远的,听说每一个河灯都承载着一个愿望,万一那些人的愿望因为他的触碰变得不灵验他可就成大恶人了。

    “想要?”叶逢舟说着到边上是铺里买了三个河灯发下去,“快谢谢大慈善家。”

    河灯是卧兔的样子,做的栩栩如生煞是可爱。

    郭桥抱着河灯,他第一次摸到这东西,原来是这种触感。

    他蹲坐在江岸,欢喜的捣鼓手里的兔状河灯。

    慕淮也收了个河灯,但他对此没有兴趣,拉着灯上的绳,晃悠着走。

    “都是同龄人,你看郭桥多欢喜,你怎么这么冷淡。”叶逢舟道。

    “没兴趣。”慕淮说,比起溜河灯他更喜欢多分些精力看着郭桥,“他放河灯放这么久?”

    郭桥背对着他们,一个动作保持了好几分钟。

    不对劲!

    叶逢舟突然警觉,上去给他扒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