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十九。”散修说,“姓陆名十九。”

    “我名字是我师尊起的,我是他第十九个徒弟。”

    这名字比小黑还要随意一些,叶逢舟拍了拍慕淮:“还是为师给你起的名字雅致。”

    慕淮默默的把他的手打掉,还是那句话,信任他,但并不尊重他。

    左右也没有其他话题聊,三个人都打算各回各屋,各睡各觉。

    “饭桶,你什么时候离开?”叶逢舟突然问。

    “明天上午。”陆十九说,“我不叫饭桶!”

    北方的饮食和南方不一样,拿早饭来说,南方喜欢各式各样的粥配上一些甜口糕点,北方则是干食和汤,口味偏咸。

    本来是想要直接拜别,但冯县令好客,说什么也要请他们留下,吃了早饭再走。

    “一下子前来三位仙师,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冯县令在饭桌上笑道。

    “算不得,算不得。”陆十九一边干饭一边说。何为饭桶,就是不管什么样的口味,只要能入口就是海量,“那两位才是名门正派的仙师,我只是个寻常散修而已。”

    “下官对仙门的事不算了解,还请三位多多包涵。”冯县令为人豪爽,也不强撑着面子,“但是下官年轻的时候还真有过一段仙缘。”

    “那时候当地的小门派要招收弟子,镇上符合年纪的年轻人都去参加,我也前去凑热闹。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仙人,看他们踩着剑在空中飞就觉得稀罕,可惜缘分虽然是有过一点,但火候未到,我资质不够,没被选上。不过好在有失有得,没过几年我被任命当了县令,把这一块打理的不错,过的是安心日子,不负县里百姓。”

    要是说别的行业还能靠努力弥补天生的不足,但在修仙这方面,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有的人生来就自带金丹,随便练练修为就大截上涨,有的人为此付诸一生,也未见得能弄明白何为气。

    就像社会阶层一样,不是努力了就能轻易改变。

    慕淮早上的饭量不大,吃完了就在一旁当听众,他的目光到处游离,不知县令的故事听进去几分。

    视线飘过来飘过去,最后落到叶逢舟手边的扇子上,扇子折着,板板正正置于桌上。

    扇骨漆黑如墨,扇面却白净如纸,不着扇穗,平淡清雅。

    一只手将扇子捞起,那只手肤色白皙,指节修长。稍一用力,随着刷拉一声,扇面整个张开。

    叶逢舟没有把视线分给折扇,竟将扇子背面示人,扇面上的半阙诗落笔狂气,有龙飞凤舞之势。

    空山寻桂树,折香思故人。

    故人隔秋水,一望一回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