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琼行至台阶之上其他众将尉面前,冷笑看了他们:“还有没有人想走?趁早。否则,以后再让本侯发现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不只是开革这么简单了。”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知道许莫家世是他们之中最高的,还和越王府沾着亲。如今这情形,许莫显然是在林惊琼作对中落了下风,他们不禁都收了收心。“我等不敢。”他们齐声拱手道。

    “都散了吧。”林惊琼挥挥手。又对顾如之道:“顾参将,你留一下。”

    顾如之以为她要与自己商议今日之事,待他人都走了,忙道:“君侯,孙俊逸倒也罢了,许莫家中势大,开革他此事须得谨慎啊。”

    “无事,本侯比他势更大。”林惊琼心不在焉地道。

    这,这是坐实了那传闻?顾如之不禁瞪大了眼睛。

    “听闻顾参将雅善丹青?”她又问。

    “啊,啊,是。”顾如之还没回过神来,茫然答道:“末将自幼随从祖父学画,只是资质平平。”

    林惊琼扑闪了下眼睛:“我金州的军师潘长年,他明日就要辞朝赴任了。他平生最仰慕玉城侯萧迟,却是不凑巧,这次来没能得见。顾参将想来是熟谙玉侯相貌的,不知可否画一副玉侯肖像,容我赠与潘先生?”

    这嘱托咋听起来合情合理,细想想有些怪异啊。顾如之心想。嘴上恭谨应道:“君侯吩咐,末将自是无有不从。”

    “他明日就要走了,你便现下就开始画吧。”林惊琼说着,起身去寻笔墨:“就在这儿画。”

    这大半夜的睡意酒意一起上涌,委实不是作画的好时候。顾如之强打精神,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画好。

    “画技拙劣,委实不能及玉侯风韵之万一。”将画递给林惊琼,顾如之汗颜道。

    “不,很好,很像了。”林惊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画像,一字一字道。

    “嗯?君侯见过玉侯了么?”顾如之问。

    “没有。”林惊琼斩钉截铁地道:“还要请顾参将为本侯保密,不要把作画之事说与他人知晓。毕竟男女有别,若是让人得知此事怕是又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揣测。”

    “啊啊,末将明白。此事绝不会被第三人知晓。”顾如之应承。

    林惊琼点点头:“多谢多谢。都这时候了,顾参将快回吧。明日休沐,在家好好休息。”

    他离开之后,林惊琼仍留在原地,看画像看了许久,直至东方露白。

    “如果有一天,这张脸毁了,不存在了,那么我对你而言,是不是就什么都不是了?”画上这张脸曾与她说。

    “爹说我是心高气傲也好,求全责备也罢,我就是要等她先开口,我就是要等她把萧迟的脸忘的干干净净。”昨夜秦卫这样与他爹说。

    这死活不开口的性子,诚然很像。

    可想的真美。林惊琼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