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凤侯,侄女自然是熟悉的。湖东城的人哪里有不知道她的呢,甚或说谈之色变。她武功是高强,可这人品未免就……那时湖东城但凡周正点的儿郎外出时都刻意扮丑,唯恐被她掳进山寨里去呢。据说她山寨里,总拘囿了不下十来个少年郎。”此时顾知弦细声细气,似是极羞赧的样子说道。

    “啊呀呀,莫不成是她拿出这无耻劲儿来,勾引了越王去,故而得了这个封侯?按说不能啊,越王什么样的没见过,这多少年了只王妃一个。”赵夫人惊讶道。

    “我就说么,我看的没差的,越王对王妃也没那么好,都是装的。”刘夫人兴奋道:“接下来,怕是有好戏看了,我那好嫂嫂也不是个吃素的。”

    “一个山贼能给个侯爵,这宠爱非浅啊,”顾太妃掩唇道:“越王这是老了老了才开窍么?”

    假山上林惊琼手按住太阳穴,深深吸气。

    “林姐姐,我去帮你出气!”小公主气愤地道。

    “不必。”林惊琼按住她:“这种流言,越描越黑。”

    她抬头,看到四人旁边大树上有个硕大鸟巢。便伸手摸了块石块,手腕一抖,石块疾如闪电射出,正中鸟巢将鸟巢打了个稀巴烂。洋洋洒洒的枯枝败叶与鸟粪鸟羽鸟蛋劈头盖脸落了树下四人满身。

    四人猝不及防,尖叫避散,好不狼狈。

    “姐姐好厉害。”小公主捂嘴忍笑。

    “顾参将,最近坊间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本侯的流言蜚语?”离了后宫,林惊琼抓了顾如之问。

    顾如之是个尽忠职守的,只休息了一日,今日便来林惊琼身边当值了。不似其他将尉,纵是林惊琼将天子改换心意的消息着人送去了,却还一个个的人影都不见。

    “这个,这个末将没有留意。”听了林惊琼的话,顾如之目光闪烁。在她一再逼问之下,才吞吞吐吐道,如今流言蜚语遍布朝堂与市坊间,都说林惊琼是勾引了越王,才得的这个封侯。

    林惊琼气的牙根痒痒,可一时又无计可施。只能在腹中把秦氏父子又骂上千百遍。

    这日宫中为河东都督入朝举办的夜宴,原也邀请了林惊琼,林惊琼推了。不过如今人手不足,林惊琼少不得滞留于宫中盯着防务,时不时也要到举办晚宴的见鸾殿外转转。

    华灯初上时分,赴宴的王公大臣们一波一波来了。因是招待苏家全家,故而赴宴者多也携带家中女眷。

    越王妃夏氏亦在赴宴之列。

    越王妃这两日有些心神不宁。越王毫无缘由地封了个女侯,引的朝堂市坊议论纷纷。越王妃亦留心到,殿下这几日心情好的很,面上总有抑制不住的欢喜。这种欢喜她从未见过。

    心腹人与她嘀咕:这位女侯的容貌,与她有三分相似。

    越王妃闻言心中便是一颤:若是她的容貌与她三分相似……那与那人,是几分相似呢……

    此时步上举办宴会的见鸾殿玉阶,心腹人与越王妃附耳:“立于那边檐下的,便是凤侯。”

    越王妃急急转眸看过去,见华灯之下,那人身着一身禁军将官的红黑衣装,无有一丝脂粉气,却也无有揣度中的粗鲁不文。夜风吹动她身后披风鼓荡如虹,那一份英姿飒爽倒比英俊儿郎更动人心魄。

    容色倒还在其次,只这气度已和记忆中那人像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