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崔珏看着顾靖,笑了一声:“顾统帅不是说了吗?毅军有实力打败晋朝,但也需要多费些时间。所以,哀家这也是厚颜无耻的提一句而已。让顾统帅莫要忘记了,我西北东北的将帅,纵然没有功劳,也有戍边的苦劳!是他们挡住了外敌的入侵,让你们可以横扫其他起义的部队,前来京城。”

    顾靖看了眼崔珏。

    崔珏穿着丧服,身形在一群精壮的男人中,的的确确被对比的跟个瘦竹竿。可言行间带着的傲然,那掷地有声,理直气壮昂首挺胸的模样,活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护着戍边的将领。也是在无声提醒着顾靖上辈子因为护短犯过的错。

    毕竟毅军是自己人,其他的将领,或多说少,哪怕归降了,顾靖用起来总归不那么顺手。且司徒承到底死的不明不白,西北的将领也心中泛着嘀咕。

    因此,他们双方都是互相提防着,有肉眼可见的隔阂在。

    等开了武校,有了源源不断的年轻将领,又因为崔珏不断的作死,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些。

    回想着上辈子发生的点点滴滴,顾靖不自禁又摩挲了一下指腹上的蝴蝶结,沉声道:“好,这事我们可以商讨着进行封爵,但凡有功,一个不落。我还要另开粮部与商部。”

    左翎和司徒宇一行听到这话,愕然的脱口而出:“商贾自古乃贱籍。”

    “商鞅变法提出重农抑商,到现在多少年了?朝代都变化了那么多,改一改又怎么了?”崔珏对这粮食商业部的,都没什么好反对的,只强调道:“你若是真有心只为民的话,提出的所有政策,哀家作为辅政太后,都可以支持你。”

    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崔珏眼眸带着凌厉的杀意:“只一点你给我千万记住,看好你的下属你的仇敌,不要让他们动承承一根汗毛,否则我会把这笔账算你头上。”

    “哀家?”顾靖捕捉话语的重点,“你不是要当异姓王吗?”

    “我男扮女装留在宫中先抚养承承长大不行?”崔珏闻言也不带掩饰的自己的心思,带着挑衅开口:“你若是真敢封四个异姓王,那西北先由两个国公暂管,不就行了?”

    看着说到最后还昂了昂下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跟个亢奋的大公鸡一样的崔珏,顾靖眉头一挑,视线落在了抱着蝴蝶结,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司徒承,道:“大概也就这模式,细节我拟定好,再行商讨。最后一件事便是,把国号晋改成华晋。寓意斩断过往,重获新生。我可不想自己让了皇位,还听某些人一口一个老臣拿着祖宗规矩耀武扬威的。”

    “可以!”崔珏应了一声,“这些事情通通可以答应!”我要的只是保命而已,再顺带能护住西北的将士,便是锦上添花了。

    顾靖闻言点头,飞快诉说自己想要的政治框架,也敲定了如何善待皇室宗亲的问题。

    等诉说完所有内容,天都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崔珏摸了一把司徒承的额头,滚烫的,好像是开始出现天花症状了,当即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抱着喝糖水的大外甥带着军医自我隔离起来。

    顾靖看着匆匆忙忙离开的崔珏,垂首看看自己手上的蝴蝶结,带着罗鸣一行离开邬堡。

    也没回营地,顾靖只吩咐人在邬堡外找了一处地方安营扎寨。

    洗完澡,顾靖让自家军医诊脉。

    军医诊来诊去,就差揪断了自己的胡须,最后弯腰请罪:“您身体强健的,又出过痘,不会第二次见喜了。至于那同归,请主公恕卑职无能。”

    军医顾名思义看刀剑外伤颇多,这种神神叨叨的玩意,说实在他也还是第一次听闻。

    心中是越想越汗颜,军医就差匍匐跪地了,诉说自己曾经听闻的事情:“苗疆巫蛊确有其事,但这些如何研制出来,也着实需要家学渊源才能听闻一二。卑职虽拜师,却也是军医,并不曾有机会学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