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城,你想死?”

    沉粥想也没想就从嘴里蹦出这么个名字。

    邢司城行事作风全凭他心情,她初来德国时,没少被邢司城骚扰过。

    她握住腰上那条手臂,用力扯开,一翻身,凭借本能用手肘抵向对方脖颈的位置。

    黑暗使最终的结果出现些许的差错,手肘没碰到对方的脖子,反而卡在大概锁骨的位置。

    夜色里,男人轻哼了声。

    沉粥迅速调整了姿势,上身悬在半空,纤细的小臂整个横在男人的脖子下面,稍微往上就能立刻扼住对方的呼吸。

    肌肤相触,热度互相交融,不显暧昧,气氛剑拔弩张。

    男人没有说话,反而若有似无地扯了扯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

    沉粥很快反应过来,手下的动作更加不留情,小臂死死压着男人微突的喉结,有点扎人:“你不是邢司城,你是谁?”

    对方依然不吭声,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停顿两秒,忽略脖子上的威胁,极其自然地将手掌搭在她的后腰上,轻轻将她向下压。

    卡在喉结上的手臂也被他三两下用巧劲推开,他甚至轻松地半搂着她翻了个身,转眼就变成他在上,她在下。

    “你刚才说,邢司城?”

    男人沉哑的声音融进夜色,低低的,和邢司城形骸放浪的油腻截然不同。

    沉粥瘦削的脸颊再度绷紧,小腿屈起,一字一顿地冷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男人轻声反问,抬膝抵住她试图反抗的小腿,微微低头,凑近她耳朵,“粥粥,不过一年不见,你就忘了我的声音?”

    “你是我爹吗?我还要时时刻刻记得你声音?”沉粥讥讽反问。

    话刚说完,小破楼就来电了。

    斑驳的天花板上悬挂的旧灯鬼片似的忽哧忽哧闪了几下,屋子一刹明亮。

    宋舒白将她压在尚存温度的米色被褥中,长手长腿如囚笼落下,挤得本就不宽敞的小床愈发狭仄。

    半条被子挂在床边,摇摇欲坠。

    灯光照亮沉粥的脸,死水一般的沉冷,右手正握着一根黑色水笔,尖锐的笔头距离男人修长的颈不过分毫。

    手腕被中途截住,再不得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