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白去得不巧,邢苒恰好和男朋友出门约会了。

    阳台的风让宋舒白的头脑冷静下来。

    他手里没有一丝证据,无法证明邢司城那位“谈婚论嫁的未婚妻”就是沉粥,即便与邢苒当面谈,她也不见得会承认,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宋舒白思索片刻,先给国内的钟等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国内机场的动静,以及邢司城的动向。

    从邢家出来后,他又给德国的一位熟人打了个电话。

    得知他要找一名年少赛车手时,对方讨了一笔好处后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沉寂的夜里,宋舒白安置完一切,仰面躺在床上,整个人安静地陷入柔软的被褥中,手长,腿也长,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占了半张床而已。

    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助眠的药,已经吃了大半瓶。

    如果是新年那时的沉粥看见这瓶药,一定会感到不可置信。

    最讨厌吃苦和吃药的宋舒白,竟然每晚都离不开助眠药。

    从缘晓得这件事后,少不得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看轻沉小粥的是你,戏弄她的也是你,把她当作一根草的还是你。

    “宋舒白,你是觉得沉小粥对你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吧?你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她,你对她的喜欢比得上一颗芝麻吗?

    “你廉价的感情连一颗芝麻都不如,那你现在搞出这么一副仿佛是为了她才夜夜失眠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

    宋舒白是如何回答的?

    他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客客气气地将从缘请了出去。

    之后连续一个礼拜,每晚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三点,从缘的手机总能被一堆陌生号码打爆,作为医生,从缘不能关机,只好憋着气一边跳脚,一边咒骂宋舒白阴险无耻。

    宋舒白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脑子里又浮现从缘当初骂他只有一点点喜欢沉粥的画面。

    一针见血。

    闷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拧开药瓶,面色平静地嗑完药,静坐了许久,重新拉开被子躺回去。

    头发凌乱地覆盖在他脸上,遮住他缓缓阖起的长眸。

    他有一点点想念当初费尽心思骗他吃药的那个沉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