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大地在震动。久在沙场的沙木别克明白,呼罗珊又开始攻城了。果然大量步卒向城墙靠近,一架架庞然大物随着步卒一起,笼罩在黑暗里。

    就听嗖嗖嗖······巨石飞逝。待落回地面,就是轰隆一声巨响。这是呼罗珊的投石车,今日全都摆上战场了。

    早就千疮百孔的城墙立时被巨石砸出一道道凹痕。很多新修补的墙面更是露出狰狞的缺口。沙木别克没时间顾忌城内的火势,只得全力挡住呼罗珊排山倒海般的攻城之势。

    但是底下的兵将却做不到这般铁石心肠。

    毕竟城里住的是他们的亲人!面对扑天的大火,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不少兵将趁监军疏于防范,逃回城内。

    一架架攻城梯也靠上城墙,呼罗珊将士飞蛾扑火般的爬上来,与守军进行你死我活的攻防战。

    可失哈儿有七道城墙,东南西北都有。因建在台地上,所以城池的基座就比水平面高上数米。受限于人数,塔阳谷只攻打东面和南面的城门。

    这里是台地向下倾斜的一方,相对而言便于攻打。

    但这不并意味着,塔阳谷就对其它城门没有觊觎。

    此时北面的城门外,兀奴尔和八剌黑分别领着两千、三千兵丁接近城门。这里有一条护城河流过。但因疏于管理,泥沙淤积,河床很浅。再加上城内用水毫无节制,河水被分流到诸多的田地里。

    兀奴尔和八剌黑他们淌水过河,只漫到他们的膝盖。

    “千夫长让我知会你,待会战事起,城门守护之责由你担着。”,一个八剌黑的亲兵赶到兀奴尔跟前,带着几分傲然的语气道。

    “万夫长好像没这样下令吧?”,出发之前,塔阳谷只让他们通过这道城门进入城里,不放跑任何一个敌人。至于城门谁守,并没明确的命令。

    “我们千夫长说,战事瞬息万变。未免出了查漏,还是早一步安排好。”,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呼罗珊的军队又极讲究听令行事。兀奴尔是百户长,确实比八剌黑要低。

    按照道理,听他的也没错。

    但兀奴尔知道,八剌黑这样安排明显就是藏着私心。因为在来时塔阳谷就已言明,此战是里应外合。城门处,也早就有内应守着。他们只要按时来到城门外,自然顺顺利利的进城。

    因此守着城门,是很难争得什么大功的。

    不过再不愿,兀奴尔也找不出违令的由头。就冷着脸,让传信的兵丁下去。

    没过多久,八剌黑率领的三千兵马就到了城墙下。学了几声鸟叫,城头半晌没有回应。八剌黑心里暗暗着急,莫非是出了变故。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城头终于有了回应。跟着城门大开,一股子鲜血的气味飘了出来。守将是士奎尼吐艾迪家的人,原本按照约定的时间就能打开城门的。

    哪里想到埃米尔又派了一队守军进来。为了以绝后患,守将只能先将埃米尔的兵马全杀了。

    八剌黑听着,并没耽搁多久。便领着守军一起,急速往城内杀去。而城外的兀奴尔也进了城,全面接管守军的防务。只是他也不甘就这么待着,另派了一队千人兵马夺取最近的城门。

    维齐尔府邸,阿勒同正坐在厅堂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也是今夜城内四处火起,本能就让他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再加上城外绵绵不绝的喊杀声,他更加难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