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对于陈新烈的出口感到意外,神色如常的抬着手,道“大人过奖,本分之事而已。”

    陈新烈在正位上坐下,看了眼柳本溪与李恒秉,与周正笑着道“‘本分’二字用得好,现在太多人沉迷‘权利’二字,已经忘记了本份,年轻人,我看好你。”

    不等周正谦虚,柳本溪猛的跳起来,急声道“陈大人,刚才下官说……”

    陈新烈一摆手,道“没根没据的事不要乱说,都是浙江道的御史,和气二字,比什么都重要。”

    柳本溪看着陈新烈的表情,不敢与他争辩,转向李恒秉,道“李大人,还请您说句话。”

    李恒秉看着陈新烈,面无表情,目光幽深。

    陈新烈回望,神情和煦,眼神一片冷静。

    李恒秉转头向柳本溪,淡淡道“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将浙江道的内部事情到处说,更不准胡乱告状。”

    柳本溪脸色急变,张嘴就要再说,陈新烈却笑容依旧,抢先道“好了,你们浙江道的事情本来就多,柳御史,周御史,你们都去吧,我们老家伙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的前程了。”

    周正看着陈新烈,目光微闪,抬手道“下官告退。”

    陈新烈笑着点头,目送周正离开。

    柳本溪眼见周正就这么了,面色狰狞,目光转向陈新烈,张嘴欲言,就看到了陈新烈一张阴森可怖的脸,尤其是冰冷的眼神,令他心神一寒,打了个哆嗦,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柳本溪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新烈这样的阴森表情,吓的连忙抬手,道“下官告退。”说着就转身往回走,匆匆忙忙一个不小心还被门槛绊了下,整个人飞快向前栽出了门,摔了个狗吃屎。

    两边都是司狱司官吏的班房,恰好有几个人站在门口,看到了柳本溪这个突然的狼狈。

    这些人站着不动,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脸上忍着笑,后面还陆续探头出几个小吏,一脸古怪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柳本溪。

    柳本溪恨的咬牙切齿,满脸阴沉,内心怒火滔滔,对周正的恨意简直要冲顶而出。

    但他若无其事的爬起来,灰也不掸,目光阴鹜的扫过门口的几人,径直向外面走去。

    司狱司偏堂内。

    李恒秉坐在椅子上,神色平淡,看着陈新烈道“说吧,怎么回事?”

    陈新烈坐在椅子上,面色冷漠,毫无刚才的春风和煦,他瞥了眼李恒秉,拿过手边的茶,淡淡的道“刚才刑部传来消息,司礼监那边已经将上官勋从逆党案剔除,就在周征云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放出去了。”

    李恒秉脸色微变,双眼大睁的看着陈新烈,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新烈吹了口茶,道“我的消息什么时候假过?”

    李恒秉坐在那,面色变幻,双眼幽幽闪烁,好一阵子,声音飘忽的道“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