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荔强压怒火,眉头紧拧。

    钟钦勇明摆着是要给他头上套一个‘阉党走狗,清流败类’的罪名,只怕不等天亮谣言就能传遍京城。那个时候,清流必然群起而攻之,除了阉党,还有谁敢支持他做工科都给事中?

    清名尽丧,除了灰溜溜的辞官归乡,还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卑躬屈膝的投靠阉党,从来不在周清荔的考虑范围,读书人最基本的节操他还是有的。

    福伯也知其中艰难,一样愁眉不展。

    这会儿,刘六辙从门外进来,感觉着气氛的严肃,低声道:“老爷,二少爷有话要说。”

    周方近乎下意识的要呵斥,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周清荔正烦躁,哪有空理会周正这个已经疯了的儿子,板脸就挥退,目光看了眼直的过头的大儿子,眉宇烦躁一拧,漠然道:“他有什么话说?”

    刘六辙上前,同时极力的回想着周正的话,道“二少爷说,要在左边再写八个字,现在就找人到处去说,还说一定要抢先一步,慢一点就完了……”

    周方听的云里雾里,不耐烦的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他老实呆着,还嫌惹的祸不够大吗……”

    周清荔倒是神色微动,道:“征云要写什么字?”

    刘六辙读书不多,周正刚才说的有那么多,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福伯看出来,道:“还不去将二少爷请过来。”

    刘六辙有些为难,二少爷疯病越来越重,已经开始打人了,要是将老爷打了那可怎么办?

    福伯神色一沉,道:“让你去你就去!”

    刘六辙‘哎’的一声,慌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