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总觉得王承恩似乎藏着话没有说透,却不好多问,走出牢门,抬手道:“有劳公公。”

    王承恩没有什么架子,哪怕是即将是新皇的贴身內宦,依旧春风和煦,没有官威,与周正道:“周御史请。”

    周正不敢大意,道:“请。”

    两人客套着,走出刑部。

    周正在刑部住了一晚上,根本没躺下,也没法躺。

    此刻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王承恩在一旁看着,微笑道:“周御史,咱家就不多送了。”

    周正连忙道:“有劳公公。”

    王承恩又看了眼周正,这才离开。

    周正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有着深藏的警惕。既警惕这个王承恩,也警惕他背后的信王。

    等他走远,周正又转头看了眼这个刑部衙门,心里计较一番,转身回府。

    在周正离开没多久,何琦图匆匆赶回来,还没到崔呈秀班房就听到周正被放出的消息。

    站在崔呈秀书桌前,他凝色道:“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崔呈秀从宫里出来没多久,坐在椅子上,神色变幻不断。

    何琦图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慌乱异常,不敢追问,只是盯着崔呈秀看。

    崔呈秀好一阵子才醒过神,淡淡道:“二曹三天内辞官离京,我没事。”

    何琦图有些愣神,不知道如何说话。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突然接了三个大案都与崔呈秀有关,如果是往常,哪怕有魏忠贤庇护,崔呈秀也非得离开不可。因为不止是清流在攻击,阉党内部与崔呈秀作对的也在少数。

    这一次,分明是二曹占着上风,为什么崔呈秀没事,反而二曹离京了。

    崔呈秀面无表情,干枯的右手敲了敲桌子,道:“将我们的事情处理的干净一点,不要再给人抓到把柄。”

    何琦图心里隐约猜到,多半是上面有什么事情,顿了一阵,他道:“刑部还好说,大理寺,都察院那边?”

    崔呈秀自然知道这件事里还有同为阉党的人在推波助澜,那大理寺卿吴淳夫就是一个!

    崔呈秀心里冷哼一声,暗想等过了这段时间,他有的手段收拾这个骤登高位,不知死活的吴淳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