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辙此刻也没有闲着,他按照周正的安排,拜访了不少人。倒不是要他们上书申辩,求情,而是要他什么也不做。

    周氏商会庞大的影响力正在悄无声息的运作,触角遍布京城每一个角落。

    刑部大牢。

    周正的待遇还不算差,单独牢房,床,被单,洗漱用品等都十分干净,整洁。

    进来两天,周正没有见任何人,除了看书就是睡觉。

    这一天,外面没有来人,倒是他隔壁来了一个人,一个老熟人。

    曾经的监察御史浙江道主官,李恒秉。

    这个本来应该被流放,遣戍的人,居然还在刑部大牢。

    已经过去好几年,周正差不多忘记了这个人,居然又出现在视野里。

    李恒秉理了理囚服,脸上依旧如过去那样刻板,一声不吭进牢房,坐在椅子上,等狱卒走了,这才透过牢柱,看着周正,笑着道:“知道也进来了,所以特别调换了牢房。怎么?以为我死了,很意外?”

    周正放下书,笑了一声,道:“诧异是有,说不上意外。”

    李恒秉打量着周正,道:“比几年前少了几分稚嫩,成熟不少。”

    周正也看着李恒秉,见他与几年前没什么变化,开门见山的道:“有什么指教?”

    李恒秉沉默片刻,道:“当初没有对我落井下石,送我去死,我现在也不是来看的笑话。不得不说,当初说的在这几年基本印证了,确实是我异想天开,目光短浅,盲目自大。”

    周正神色如常,道:“事过多年,是来检讨的?”

    李恒秉摇头失笑,感慨道:“过了这么多年,仔细想想,确实有些可笑。我不是来找的检讨的,想过怎么渡过眼前这一劫了吗?”

    周正道:“如果我告诉,在这之前我就料到了今天,会很意外吗?”

    李恒秉看着周正,神情若有所动,道:“以的敏达,应该能料到,是故意进来的?为什么?”

    周正随手拿起茶杯,淡淡道:“物极必反。”

    李恒秉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了,道:“已经是正四品的登莱巡抚,再进一步应该是三品的六部侍郎,但的资历,年龄都还不差了一点,是以退为进,想要积累声望,熬资历?”

    明朝养望的方法有很多,第一个就是在朝堂上直言敢谏,当然,是得冲着皇帝去,要是被廷杖了,那就更好,再被下狱,那就更更好了。

    这是复起,更进一步的最好的手段!也是现在的文官惯用伎俩,朝野的大人们,无不没有这样的履历。

    周正为国屡次立国,现在被下狱,不知道多少人心怀不满,悲愤,等过个一两年,时过境迁,朝廷想起他来,想要复起,那至少也是六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