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不是个好惹的人,听到她的喝骂,李隆基总算安分下来不对唐松张牙舞爪了,嘴上却是辩驳道:“梁惠王曾言:‘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男人谁无好色之疾这算什么毛病……”

    彼时风气使然,便是一些个显宦也好多蓄姬妾,人们也不会以好色斥之,反倒常赞誉为名士风流。显宦们尚且如此,似李隆基这样正牌子龙子凤孙的郡好美色就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因是如此,也就难怪他不服气了。

    口中说完,他指着一直盯住的唐松,“姑母,这厮是谁?”

    太平看了唐松一眼后冷声道:“放肆,天子御口亲封的襄阳郡开国侯岂是你能用言语辱没的……”

    “你就是唐松!”李隆基眼中带着好奇与讶异将唐松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后,蓦然脸色一变道:“哼,不过如此罢了,这真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唐松就算再没学过历史,总也听过唐明皇李隆基的大名。一个手创出开元盛世,做了半个明君的皇帝总该不会那么不堪,如此以来,他故意放此大言的目的就很明显了,分明是想激怒唐松,而后再求反击。

    这厮还真不是个善茬,刚一清醒过来就能控制住身体的原始冲动开始玩心眼了,而且还根据他唐松的年纪制定出了最具针对性又是最简单有效的激将法,别的不说,这脑袋是足够用了。

    唐松也不理他,甚至都不看他,只是面向太平浅浅一笑道:“看来郡王殿下对我追随公主的勤王之举很是瞧不上眼哪!”

    这次勤王出自唐松首倡,同样也是唐松在最后关头遏制住了太平的冲动之举,但知道这内情的人很少很少,尤其是后一件事更是如此。朝野绝大多数人知道的就是太平在王室危急时刻果断起兵并最终匡扶社稷,使天下重回李唐江山。此事不仅给她带来了封赏这样实实在在的好处,更重要的是通过此次起兵勤王将太平推上了历史的前台,并在朝野及天下百姓中竖立了良好的口碑和初步的威望。

    可以说,这次被唐松推动,甚至是逼迫后的勤王之举,太平正是除李显外得利最多之人,亦是她如今崇高声望的支撑基石。即便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太平也绝不会允许有人诟病勤王之举。

    李隆基祭出激将法,却不防那看着只比他大上几岁的唐松居然如此老奸巨猾,顺势一招顺水推舟便将他的攻击火力直接加速度的撞上了太平的命门。

    现在的太平声势暴涨,绝不是此刻的李隆基愿意得罪的,当下忙解释道:“姑母侄儿绝无此意……”

    说完,他怒目而视唐松,“你便只会逞。舌之利行挑拨之事不成,是好男儿,咱们便约期再战一场,你可敢吗?”

    唐松觑了他一眼,“此前先借酒撒疯闹事的是你,刚才先挑起口舌之争的又是你,处处理亏却还如此理直气壮,安国相王府的家教果然别致。若是你这样的也算好男儿,那这样的好男儿某不做也罢。至于约期殴斗,郡王殿下,你的酒真醒了?”

    李隆基正是安国相王李旦庶出的第三子,唐松这番话夹枪带棒说的他气愤欲狂,偏还因为确实理亏而无法还口。自小到大他那里吃过这样的亏,一时气的脸红脖子粗,就跟那乍起羽毛的小斗鸡一般。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回去……”太平真一冷下脸来之后,自有一股凛凛的威煞,李隆基颇会察言观色,当下再不说什么就出去了,只是在临出门之前回身狠狠瞪了唐松一眼。

    王孙公子意气骄,这种人的脸面与自尊心远比一般人来的金贵与脆弱,一点小亏都不肯吃的,更别说拉这么大面子,丢这么大人了。只看他临走时的这一眼,这梁子可就算结下了。

    对此,唐松还了他一个冷笑!你是人,别人也是人,合着别人就该让你欺负,受你侮辱,否则就是对不起你?爷爷还真不惯你这个操性!

    带着脸上的冷笑,唐松转过身来向太平浅浅声道:“你若真心疼这个侄子,最好能提醒他一声,此事之后若是他再敢来找思思的麻烦那可就是我唐松的死敌了……”

    与唐松相识这么久,太平还真没听过唐松说这样的狠话,这是第一次!而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又已深知唐松的为人,当下脸色变了变后,最终还是咬牙追出门去了。

    这时沈思思凑到了唐松身边,“他是封国在河北道临淄的临淄王李隆基,安国相王府第三子,你适才那样对他,没事吧?”

    唐松收了脸上的冷意,伸手拍了拍沈思思的肩膀和煦笑着安慰道:“这些王孙都是给惯坏的,没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