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并不相信。”危止诚实道,“所以我对当时多思的自己发笑。”

    “那你现在信了吗?”

    “信。”危止不远不近地站着,身后是被无上宗的修士强行破开的洞。

    天已经黑了,海上却有月色,月光从背后而来。

    他们站在已经转折的线上,不再为未来的自己发笑。

    因为那是费劲了血汗泪,从终点向起点发射出来的一束光。

    他们初见那天,春暖化冻,是万物伊始,也是携手逆转时候,一切的起点。

    更是重逢。

    “所以后来富泗坊文福的消息,是你耗费寿元,传递过来的第二条消息。”

    林渡忽然想了起来,“你们传递消息,就不能传递字数多一点?”

    “要卜算问题,才会有答案,我有个习惯,每次卜算的内容,都会记下来。”

    “想必之后的我,是一次性传递回来的,但因为我卜算的问题的原因,所以那时候才收到。”

    “那你第二次算的问题是什么?”林渡好奇。

    危止看着她,“算天下之危,缘何而起,由谁而灭。”

    这一回是林渡笑起来,不带丝毫嘲讽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个世人口中的妖僧,会卜算天下万民之难,卜算,也会消耗你这个佛子的本源和寿命吧。”

    危止也跟着笑,“没办法,天生佛骨又不是我要的,这是使命。”

    “那天我收到的答案是,富泗坊,和你,林渡。”

    “只是那个坛主我觉得很奇怪,他似乎比我更想知道这世间一切的危难会由谁终结。”

    “知道是你之后,还说了一句不可能。”

    林渡只道,“天下之大,想当救世主的人比比皆是,往往都是那个最不想当救世主的人,当了救世主。”

    危止深以为然,林渡虽然很多话听起来都不靠谱,却都是真理。

    两人说到这里,旁边传来一阵号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