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的男子搓了搓手.呵了一口气.四周环顾了一眼.一眼便看见了在那个独自一人沉着脸闷声喝酒的黑衣男子.而且看那桌上散乱的酒壶.便知已经喝了不少时间了.身着大氅的男子随便找了个位子.离那独饮的男子不过一个桌子.等酒肆老板温了一壶热酒上來.笑道:“老板.还有你这屋还开着.不然在下可少不了要受一番冻了.”

    酒肆老板倒也爽朗.笑着回答道:“公子.若是这样.你要谢的也不是我.而是旁边的这位连公子.若不是他喝到这么晚.我也是要关门打烊的了.”又给男子端上了一点小菜.酒肆老板又笑道:“本來也晚了.看公子冷的急.送几个小菜给公子配酒吧.不过这么晚了.外面又寒.公子为何深夜外出.”

    男子先饮了一杯热酒暖身.笑道:“我从临府城來.來寻自己的兄长.却不想沒找到人.七转八转的差点又绕到了郊外.等再回城里.天都黑了.”眉清目秀的男子啧声道:“老板.这且柔王城还真是绕啊.”

    酒肆老板笑哈哈道:“原來公子初來乍到啊.那就是了.第一次來且柔的人啊.沒个人带都容易迷路的.”

    “恩.在下独自一人摸索了半天.这才找到一家酒肆.也亏得老板你这店近郊.不然我也寻不到.”看來是真心感谢这还还开着的酒肆.男子“谢”不离口.给酒肆老板拉开了一个座位.男子笑道:“老板.这也晚了.在下又是第一次來王城.那都不认识.倒像好好找人问一问了.”

    只稍微打量了一眼.酒肆老板就知道这个身穿大氅的男子因当是个有钱的主.见人也亲和.看那边的连公子颇有一醉方休的气势.便就势坐了下來.道:“好啊.公子有什么想问的.”

    男子眸光微转.笑问:“老板.你可曾听说过一个人..公子苏.”

    酒肆老板微微一愣.而后心思洞明.朗朗一笑:“原來公子想要问的是公子苏啊.这两年确实有这么一个名声不小的人物.怎么.他也來且柔了.”

    男子淡淡一笑.语气平缓:“不瞒老板.正是家兄.”

    酒肆老板的眼里划过一丝惊愕之情.那个颇有名声的公子苏就是眼前这个清秀的年轻男子的兄长.

    说到这个公子苏.也不是什么久远的人物.大概就在两三年前.临府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位自称“公子苏”的人物.智慧超卓.帮着临府城的城主解决了常年困扰临府城的豪绅和百姓的冲突.据说也帮助调停了南部两大江湖势力银狐寨和青水宫的矛盾.还了南部一带的安宁.

    而且.这位公子苏十分神秘.风骨清俊.傲岸自负.只幽居于郊野之中.并不入市.也不结交什么友人.连临府城主都不曾真正见上他一面.传言是说这位公子苏早年经历一场大火.毁了清俊的容貌.自此不肯露面于众人.所以出门只是便会带着一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被烧毁的脸.

    面前的男子自称是公子苏的弟弟.不管是否属实.酒肆老板倒还真來了几分兴趣:“怎么.公子.您的兄长也來了且柔了.”

    男子点点头.面露疑虑:“是.家兄半年前离开临府.说是要前往且柔.可是如今已过半年.却不曾得到一点消息.我心中担心.便亲上且柔來寻他一番了.按兄长的个性.应当会在郊外结庐隐居.看來.老板你也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男子摇摇头.颇有几分遗憾:“只是今日來的晚了.还沒寻到家兄.等明日我再去郊外看一看.能否寻到.”

    酒肆老板点点头.道:“哦.我明白了.那么公子明早再去找一找吧.且柔郊外有人住的地方不多.应当能够找得到.”

    “老板.再上两壶酒.”正当酒肆老板与身穿黑衣大氅的男子聊着的时候.相隔一桌独自饮酒的男子似乎又喝完的桌上的酒.扯了一嗓子.让酒肆老板再上两壶酒來.

    酒肆老板忙去后屋又给这个男子上了三壶酒.还不忘小声劝道:“连公子.这已经是第十八壶了……”

    黑衣男子摆摆手.一把扯掉酒盖.不在意道:“无事.”

    身穿大氅的男子瞧了瞧又开始狂饮的男子.心中感叹.喝了这么多的酒.这神思还沒混沌.当真是好酒量啊.

    酒肆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看來这三壶酒也是撑不了多久了.身后刚到的男子轻声问道:“老板.这位连公子倒真是好酒量啊.而且.您好像认识他.”

    酒肆老板点点头.轻声道:“认得.这位连公子啊.就是八年前那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连战的的独子.只不过据说两年前因为误杀了大王的宠臣印襄.后來因为大元帅宿伊为他求情.这才免了罪.现在赋闲在家.”男子一听.眼中忽而闪过一道亮光.问:“可是那位有名的少年将军连皓月.”

    酒肆老板笑道:“就是他了.原來公子你也知道啊.”

    男子笑得不动声色.眼底最深处的笑意却淡淡隐了起來.只淡淡回了一句:“连公子随宿伊元帅进攻靖朝辽东.这件事情.整个离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