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宛言忽然开口。

    “他故意制造了一场意外,骗下保险金,给你和孩子当生活费。这些年,难道他一次都没出现在你面前过么?”

    王落函捂住嘴抽泣,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的眼睛里,除了震惊,还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怎么这么傻......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得到钱......”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当时候的详细情况?”

    她吸了吸鼻涕,忍住泪水,然后便开始叙述起以前的事情。

    “我认识阿亮的时候,他只是个餐厅里打工的年轻小伙子,一穷二白。我虽然是王家的养女,当跟他在一起,也算不上是门当户对,当时候王家给我张罗了联姻,我拒绝了,连夜跟阿亮一起私奔逃去S市。”

    “但无依无靠的日子特别难熬,我俩没有学历,我好歹高中念完了,但他初中就辍学,所以找不到好工作。后来,我怀孕了,打工餐厅的老板知道这事以后,把我炒了,家里的经济压力一下子全落在阿亮的身上。”

    “阿亮借了很多钱,债务还不完,多到窒息了。他从早到晚,一天打三四份工作,都还是不够用。我本想也去找份兼职来分担,被他阻止了。他不希望我怀孕时期过得太劳碌。”

    “后来,突然有一天,阿亮跟我说要和朋友去登山,结果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保险金发下来,债务还清了,生孩子的钱有了,但这笔钱,远远不够......”

    王落函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

    视线落在身边乖乖喝果汁的男孩,她心疼地继续把话说下去。

    “孩子刚出生,就被证实患上了先天性心脏病,出生的前三年,总是三天两头要进医院。阿亮的人寿保险费用,很快就用完。曾经那些用保险金还清的债务,我只好又重新背上了。好在,后来孩子找到了匹配的心脏,总算能活下来,但到现在,孩子都还没上户口,连上学都成了问题。”

    时宛言蹙眉问:“为什么上不了户口?就算孩子的父亲不在世,但凭着结婚证,给他上户口应该不是难事啊。”

    “我和阿亮连结婚证都没领......”

    王落函伤心垂眸。

    “当时我们担心领证之后会被王家人查到,追过来,所以一直不敢去领证。孩子生出来就没有户口,医药费都没办法享有国民福利,所以养活他那几年,钱都花光了。”

    时宛言和封景城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你现在回来B市,是想求王家给你钱?”

    “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帮孩子上户口,然后正常上学念书......”

    她的话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充满戒备地看着时宛言和封景城。

    “你们,不会是保险公司派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