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怒了皇帝,没想到竟也安安稳稳过了几年,凌家依旧盛大如初,家底殷实,虽不像从前那样把持着北离的军政,但也更加根深蒂固。

    科举之中,凌知赫大肆提拔寒门子弟,在外这些人是顶着天子门生的名头,但在内,他们是和对其有知遇之恩的凌家一条心。

    不过这也全赖凌知赫经营得好,他虽是不入流的商人出身,但却极擅长弄权。

    这日凌澈结束了户部的活儿,回到府中时便被沈氏身边的大丫鬟急匆匆地叫了过去。

    沈氏屏退丫鬟婢子,向凌澈招招手,示意他做到自己跟前来,凌澈心中莫名但也还是靠了过去。

    只见沈氏从床褥底下翻出一个精致的书册,那书册还特意用粉色的丝绢包裹得严严实实,想必是极其珍贵重要的东西了。

    沈氏将书册塞到凌澈手里,嘱咐道:“回去之后仔细读读,澈儿长大了。”

    凌澈听得云里雾里,将这书册收下,离开了沈氏的院子。

    凌澈对这本书异常好奇,回去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那粉色丝绢,这书皮是精致的皮纹纸,微微泛黄,书名是几个烫金的行书,曰:“玄洞子。”

    凌澈翻开书册,扉页上题着这么一句话:“夫天生万物,唯人为贵。人之所上,莫过房欲。法天象地。规阴矩阳。”(引用《中国古代房室养生集要》)

    那书册里都是些精致的小人图,一男一女,好像在做着什么愉快的事情。

    凌澈从头到尾草草翻了一遍,心中并没有什么大的感想。

    沈氏见幺子二十三四的年纪,却丝毫不在意男女之事,也无成家立业的打算,更无什么红颜知己,此事大多无师自通,但看样子凌澈显然是还没开窍,所以只能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操心一二了。

    凌澈翻过那书之后便将其随手扔到个犄角旮旯,又拿起了自己新在书坊里买的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此时,他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隔着半透光的窗户纸,依稀能看清门外的叩门人是个曼妙女子。

    凌澈有些狐疑,都这个时辰了,谁会来找他?这个身量,绝不可能是他大姐。

    凌澈光着脚踩上鞋子去给那门外的女子开门,一阵清风拂过,他闻到了一股不浓不淡的脂粉香气。

    那女子雾鬓云鬟,一肌妙肤,眸子好似沁着一汪春水,怯生生地望着凌澈,某种小动物一样,她年纪似乎不大,提着盏灯笼,像是刚沐浴过后的样子。

    见着凌澈,女子行了礼,唤了一声:“四公子,夫人叫奴伺候公子歇息。”

    凌澈面露狐疑,摆手道:“不必,我一会便歇下了,你回去便好。”

    那女子像是要哭出来,她是被沈氏安排过来的通房丫鬟,若是被四公子拒之门外,回去之后,即便沈氏宽厚不罚她,她也会遭人白眼,受人奚落的,到那时候日子便不好过了。

    若是能进了四公子的房,再一举怀上孩子,抬成妾室,那就成了正经主子了。

    “四公子大发慈悲,让奴进去,只一晚,若是公子不喜欢奴,今晚之后,奴绝不再出现在公子眼前,惹得公子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