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脸皮儿一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面容扭曲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这位壮士说笑了,在下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怎么能做什么压寨夫人呢!”

    凌澈见土匪头子面露狐疑似有些为难,有些纠结,便顺势而上,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家中还算殷实,若壮士仁义,放我和家中老娘过道归家,在下愿以千金相赠,绝不报官,事后必定差人将钱亲自送到您寨子中。”不,等我回去立马就报官,一个大子儿都不会给你,一定牵着金箍儿来送你去面见佛祖!

    “这是一点儿心意,还望壮士笑纳。”凌澈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将腰间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解下来递给了土匪头子。这是他新得的生辰礼物,还没来得及好好把玩就这么拱手相赠了,肉疼。

    怕就怕这土匪头子见他是个男人,倒是看见他老子娘风韵犹存,偏偏转头去抢他老娘做压寨的夫人,那可真是罪过罪过!

    一千金啊,一众的山匪听得眼睛都直了,他们都想象不出一千金到底个什么样子!

    土匪头子看了凌澈一眼,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羊脂玉佩,悄咪咪瞥了一下凌小公子与羊脂玉相得益彰的白皙水嫩的手和那从宽大的袖子中不小心冒出来的一节儿嫩藕似的皓腕,突然感觉有些渴了,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唇。

    这土匪头子原本也是个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山野村霸,将那通体乳白,入手滑腻的羊脂玉佩对着太阳就是一通乱照,他狠狠地将旁边那豁牙子的小喽啰在玉佩上乱摸的黑手拍了下去,然后在粗褐的短衫是使劲蹭了蹭,忙不迭地揣进了兜里。

    一张满是黑毛儿的大脸盘子笑成了一朵菊花,“俺们都是些没读过啥书的粗人,您别见怪,原来俺们都是在柳锡州耕地的农户,但是这不是南寒的皇帝大老爷把地都给征走了撒,俺们活不下去嘞,没办法才做土匪嘚,但是这总是打家劫舍地俺们也不是个办法。”

    “俺叫王柱,小名儿铁牛儿,家里都没人嘞,揍剩俺一个,俺想着,俺想着跟您到您府里过日子去也成!以前俺耕地都能顶一头牛嘞,就是,就是俺吃滴可能有点儿多。”土匪头子突然一脸娇羞状。

    凌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凌澈干笑不停:“这就不用了吧,太麻烦了,太麻烦了呵呵呵呵呵呵......”

    “不麻烦嘚,不麻烦嘚,俺愿意跟着你,俺稀罕你!”土匪头子抛着像瘸了眼一样的别扭至极的媚眼,黑黢的脸可见地红了,一副金刚娇娃的小女儿家家向情郎互诉衷肠的模样,连那一众小弟们都没脸去看这痴汉加舔狗的自家老大。

    凌澈情不自禁抖了抖身子,一阵颤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清醒一点啊!!!

    其实也勿怪这土匪头子这样毫不掩饰的求偶姿态,柳锡州民风彪悍,契兄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达官贵人们也好男风,可算得上是一种潮流。

    凌澈皮相好,这土匪头子平日里见的不是邋里邋遢的村夫就是脸大腰粗腿短炸屁的村妇,从未见过这玉一样白净透亮的人儿,真叫如月光一般让人醉心,所以一见便被迷了个神魂颠倒,不知所云!

    “这不合适吧,不合适,咱们都是男的,你看那说书的讲的的东西都是男欢女爱,我听书十来年也没听过男欢男爱的,不合适,不合适!”凌澈抹(ma)了一把脸,连连摇头,这事儿可太魔幻了,比戏折子里的桥段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土匪头子一听凌澈连连拒绝,立马就虎了脸,男人心海底针,阴阳婆的脸——一日三变,凶悍的彪匪体质又出来了。好不容易送上门的媳妇儿还能再给人送回去?他傻吗他,今晚就塞被窝里好好香他一香!

    土匪头子给身边豁牙子的小喽啰使了个眼色,瘦猴儿机灵地带人将马车围了个结结实实、水泄不通。心想:唉,希望大哥有了媳妇儿之后就别再这么暴躁了,老爱敲他头。

    凌澈眼睁睁看着这土匪头子收了他的羊脂玉佩之后就倒打一耙子,看这样式非是要把他掳上山当劳什子压寨夫人不可了。可叹他金陵城第一混世魔王的一世英名,竟然被人劫道抢亲了!作孽啊,作孽!

    这不要脸的黑脸儿土匪头子偏生装模作样道:“不若到我这骡子寨做客?好叫我们也好好款待一番!”

    “呵呵,这就......”凌澈话还没说完那瘦猴儿的刀就横到了他的脖子上,话锋紧接着就一转,“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卧薪尝胆,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该怂就得怂......

    蛤,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