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到居然是一场乌龙,姜灵匀放开凌澈,将软剑收回袖中。

    凌澈看了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姜灵匀,有点儿犯怵,悄咪咪地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姜梣身后,“你这个堂弟脾气真是暴躁,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挤兑一顿,你若赶不了这么巧,没准我就要见血了!”

    姜灵匀武艺高强练得一副顺风耳,凌澈虽是小声抱怨,但还是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姜灵匀幽深的眸子瞥过去,正小声bb的凌澈立马闭了嘴,藏到了姜梣的身后。

    “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姜梣才看见死去多时的踏雪,指尖微微颤抖,嘴唇翕动。

    “你弟砍的!”凌澈飞快地和自己撇清干系。

    “没事,一匹马罢了。我们还是快回府吧,父亲在等呢。”姜梣硬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姜灵匀曾在守丞府生活过一段时间,五六岁以后才去了天山诡门学艺。他从小就怵这个堂弟,一是因为姜灵匀身份特殊,二是他这个弟弟小时候性格便古怪,整日小脸阴沉着,看上去很不好相处,所以他小时候从来不和他玩儿,倒是常去找宋阑。

    姜灵匀不置可否,对着姜梣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又看了一眼凌澈,喜怒不辨。

    就这样,三人一同走回守丞府,凌澈和姜梣走在最前面,姜灵匀负手踱步远远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等以后我去马市亲自给你物色个上好的汗血宝马,和踏雪跑得一样快,一样神气漂亮,我保证!”

    毕竟是他将踏雪牵出来的,如若不然,踏雪也不至于被人砍了。

    姜梣唉声叹气道:“不怪你,不怪你。”

    “不过我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你这位堂弟呢?”

    “嗯,他……他身份特殊……”姜梣支支吾吾,他爹反复告诫过他万不可对旁人提起姜灵匀的身份,将他的消息与身世瞒得死死的,江州的人都不知道守丞府还有一个堂少爷。

    凌澈看懂了姜梣的刻意隐瞒倒也识趣儿地不再追问,闷头走路。

    三人走了一会儿,天上居然开始飘小雪了,春雪落地即化,虽只是小雪,但落到身上都把衣服濡湿了,湿冷难忍。

    凌澈缩了缩脖子,有点冷,便将斗篷后面的帽兜戴上,也是镶了毛茸茸的毛边儿,将凌澈整个人显得更圆润了,衬着如雪的肤色,成了个软白毛团儿。

    守丞府门口也是张灯结彩,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院子里的树梢上也都让小丫鬟们挂了剪纸小象,系上了红丝绸,远远望去好像枯木枝上开出了灼灼的红花。

    凌澈进了门便有小厮接过他的斗篷,为他拂去身上的雪,面对此情景,姜梣颇有感触,深深喟叹一声:“你可比我受待见多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人是姜夫人特意拨给我的,自然事事都为我尽心了。你那倚岚院里可是有很多貌美又忠心的婢女啊,一声令下,别说是拿衣服……”

    “住嘴吧你!”姜梣立刻打住了话头,悄悄看了姜灵匀一眼。

    他自小就知道,姜灵匀看不上别人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也无比地鄙视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凌澈这一下全占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