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这是前朝的帝后宝玺?

    凌知赫心头大惊,差点要摔下凳子来,脑门上密密一层冷汗,眼前这少年人虽年纪轻轻但城府之深却不遑多让,况且他身份不明手中还拿着前朝的帝后宝玺,如今凌府怕是摊上大事了,一个弄不好满门抄斩。

    凌知赫悄悄用衣袖拭了拭自己脑门上的虚汗,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心慌的不行,反观姜灵匀倒是还在气定神闲地品茶。

    姜灵匀微微晃晃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像之前一样和颜悦色地询问道:“凌老爷可看出这是何物?”

    “你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为何有这东西?”凌知赫满心警惕,眸中透出浓浓的怀疑之色。

    “不妨凌老爷猜猜看?”姜灵匀面对凌知赫的质疑不以为意,报以一笑。

    姜姓,姜姓,姓姜?可前朝皇室以殷为姓,这二者并无关联啊?灵匀,这灵匀又有何深意呢?

    姜!前朝的明宣皇后姓氏为姜,江州守丞之女姜氏,原来如此!

    “家母北离明宣皇后,所以我冠以姜姓,而我真正应该姓的是殷,殷灵匀。”姜灵匀放下茶杯,深沉的眸子牢牢盯着凌知赫,一字一句讲道。

    多年辛密如今一朝掀开,他这些年自从出了师门便步步为营,小心算计,如今冒着前功尽弃的风险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便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不成功便成仁!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赌上身家性命的豪赌,姜灵匀也并没有像凌知赫看到的那样胸有成竹,他抛弃了诸多顾虑与谨慎就是要赌凌知赫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拿下金陵城。

    “我欲复国,凌先生可愿做北离的第一护国功臣?凌家先祖助太-祖-皇帝定国拓土,如今之后便又是北离中兴的中流砥柱,岂不一桩美谈?”姜灵匀先是以千古流芳的美名加以试探。

    世上诸人,追名逐利者众,淡泊名利者寡,若振臂一呼响应者千千万万必然得是利益关系匪浅,或各取所需。

    姜灵匀需要借助凌家的力量,凌家也需要姜灵匀前朝嫡皇子的身份做跳板,跻身王朝中做这只手遮天的权贵一流。

    “如今大宁背靠铁骑军,天下利兵皆不敢与之争锋。”如今各地虽然起义不断,处处烟尘,但到底无人能与大宁的正规军正面交锋,真正能与铁骑军分庭抗礼的东征军早在十六年前折戟沉沙入了赛罕河,成了水中的一缕枯骨游魂了。

    凌知赫虽然渴望建功立业,名流千古,但他不能一点都不顾及凌府百十口人,更不能不顾及他的夫人和四个子女,以清风寨这几个土匪便可做推翻大宁暴政的长矛利剑,就算加上他凌家满门财富也是以卵击石,杯水车薪,不能成事,实在不能成事!

    “我真正的实力自然不只凌先生看到的这些,若没有个七八分的把握怎敢轻易来请凌先生施以援手。时势造英雄,机会稍纵即逝,先生可要好好把握。”

    “江州由我外祖掌握,随州守丞也就是如今的反王林正巍曾受先皇知遇之恩,是先皇一手提拔上来的,对北离皇室忠心耿耿。”

    “以江州和随州为掎角之势,盘踞金陵,牢牢站住江南,合三路之力兵锋直指白玉京(自北离灭国后新京都城改为白玉京),清风寨的人个个有先锋之能,江南金陵一带便是军队供给的大本营。”

    姜灵匀在天山诡派时早就将兵法用的是出神入化,如今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将这天下大局的利害都一一挑明。

    凌知赫不由得眯起眼,抚了抚自己续起的美髯陷入了深思,这样想来这前途倒也不是不甚明朗了。

    他与金陵城的城主是故交,若是能够劝得了城主一同起事,雄踞金陵一带,除非大宁百万雄兵兵临城下,否则金陵城坚不可破。

    若是再联合江州与随州的兵力再加上以前朝嫡皇子诛杀叛军的名头,势必会让天下难民涌聚而来,将复国的军队做大,到时未必没有与大宁铁骑军团的一争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