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心情复杂。

    李宝樱盯着讷讷出神的小美人,疲态尽显,还是勾出一抹笑来,问他:“你想推翻的是什么呢?祖宗打下来的基业,还是数万名女将士用鲜血争取来的女尊政权?”

    华容心惊:“你知道我是谁?”

    女人冷不丁浮出水面,春光一览无余,这一举动让华容猝不及防,忙别过头去,骂道:“无耻。”

    李宝樱笑道:“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

    她踏出浴桶,扯下搭在屏风上的巾帕,迅速裹住身体,将巾帕一脚掖紧,走到小美人面前。

    笑问:“华容帝卿,我猜的没错吧?”

    华容心脏咚咚咚直跳,面颊绯红,不敢去看女子的容颜,咽了咽口水道:“你是如何知道本帝卿身份的?”

    李宝樱笑着道:“你不是说你姓朱么,闺名容容。朱姓虽是大姓,然而能调兵遣将攻打我金银寨的,大堰朝只有一人,很难猜吗?”

    华容正眼看她,“既然知道本帝卿,你还敢……”

    眼前女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后面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他身陷囹圄,又怎么硬气得起来呢。

    李宝樱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把你怎样的。”

    她坐到桌前,给自己斟满一盏茶,一饮而下,转了转杯盏,“当初女帝想封曾祖母为帝师,曾祖母志不在朝堂,一心想成为天下第一商,拒绝了册封,专心打理生意,并建立金银寨。”

    “女帝答应过曾祖母,朱李两家世代修好,只要朱氏政权不倒,便不会招安金银寨。”她放下杯盏,打量华容俊朗的侧颜。

    他清冷的剑眉紧蹙,眉心拧出深深一道川字纹,心中纠结与不甘浮在表面,无法掩藏。

    李宝樱问他:“知道这些以后,你心中是何想法?”

    华容默了半晌,心思百转,有些心烦意乱。

    先帝病逝,本该由长女继承大统,是他使劲手段,扶持年仅十岁的幼妹登基,为的就是趁妹妹年幼,成为辅国帝卿,扭转男尊女卑的局面。

    怎奈武将不肯臣服,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难题,他为了征服武将,让满朝文武心服口服,亲自帅兵来剿匪。

    他并不知道皇室与金银寨立下的盟约,若是知道,他也不可能违背祖训,非要灭了金银寨不可。

    错已铸成,他要如何化解呢?

    华容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帝卿可以放过金银寨,前提是你愿意招安。”